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渐渐消失。
时恪对于母爱的期待,也不断的在夏敏的苛待中消磨殆尽。
至于他的亲生母亲,就如他所说,一个为了钱,连自己的子宫和孩子都能出卖的女人,不配做母亲。
他生下来就被老爷子带回时家,养在时家,所以哪怕他跟夏敏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法律上的母子,但他对于仅有血管关系的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他同样没有任何期待。
时恪只当夏敏说的话,是想拿捏他。
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无论是想要拿捏他的夏敏,还是打算用道德裹挟他的老爷子,又或者是从没把他当回事的时文萱母子,他都不打算忍了。
时恪从夏敏的病房出来,没再去老爷子的病房,直接离开医院。
他走出电梯时,和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擦肩而过。
那医生正在跟她身边的年轻医生说着什么,就在时恪从她身边经过的瞬间,话头顿住。
女医生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时恪离开的方向,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是他吗?
是那个孩子吧……?
“老师?”年轻医生见她话也不说了,也不急着去见病人,不禁有些好奇,顺着常琳的视线看过去,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常琳依旧看着大门的方向愣愣出神,年轻医生试探的问:“常老师,您是遇见熟人了?”
常琳回神,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看错了。”
口罩下,她唇边是苦涩的笑。
就算是那个孩子,大概也会因为怨恨她,不肯认她吧?
常琳深吸一口气,将脑袋里繁杂的思绪甩出去,快步走向医护专用电梯。
“我们继续……”
常琳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但她一直没忘了刚刚那匆忙中的一瞥。
等她忙完了,就去问问,那个年轻男人是不是她当年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