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阴阳洲,中极神土,先天山脉,旧教阴阳宫。
因着九洲会盟尚未结束,阴阳宫中尚有诸多事务打点,老宫主交代布置了停当便飘摇回宫去了。寒冰夫人一直在寝殿中一直陪着到了亥时,才飘摇下了阴阳阁,回了阴阳宫。如此一来便只留下了兄弟二人同君风栖在千幻宫中。还好阁中尚且留着道行不济,现下不宜去九洲会盟上招摇的师兄弟们可以同三人相互照应,倒也安心。
长辈们走了,剩下一个君风栖在,虽说挂着一个小师叔的辈分,可说起来也就是虚长了千幻一些。只是他乍到了阴阳阁中,一切种种到底陌生,加上不知这中极神土的规矩,所以还兜着罢了。
万象最是个鬼精灵,一直留心瞧着,自然瞧得出君风栖现下的不自在。他倚在床上,笑了一声,道:“小师叔,祖父和母亲都回宫了。哥哥宫里如今就你我三人。这寝殿内外又都有我的符印镇住,最是个安静的地界。小师叔现在尽可以自在些,就不要一直端着了,难道不嫌累得慌吗?”
正巧千幻去煮了茶回来,听见万象在打趣君风栖,便走上前去,道:“你啊,祖父和母亲前脚才走,你就开始犯浑,可见是真的好些了是不是。小师叔初来乍到,必定有诸多不习惯,你又何必在这般打趣他呢?”
万象撇了撇嘴,翻了一个白眼,道:“哥哥你才是那个不正经的。咱们阴阳阁里的师兄弟们平日里面难道互相打趣的还少了吗?你瞧瞧大师兄整日在父尊面前不更是没个正型的。就算是阴阳宫里的长辈们,不也都是同咱们整日玩笑闹腾的,哪里有这样生分的时候。连宋爷爷如今也回来了,更是最看不惯这些所谓规矩礼数的。我知道小师叔初来乍到,所以才与他闹一闹,叫他放松一些,别绷得太紧,那对他的根基也没什么好处。你却来曲解我的意思,说我打趣小师叔,可真是坏极了。”
他说完了又看向君风栖,看他还在那里站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小师叔当真的是好气力,身上的暗伤还没好全,还站着呢。你这个样子一直累着自己,怎么能好?快来坐着吧。”说着他拍了拍自己床边,示意君风栖过来坐下。
君风栖虽然一早就见了万象,却到底只见过他诛魔的风采,和他在长辈面前的模样,自然不知私下里,万象最是个孩子气厉害的。不过倒也不怪他,他虽然明心见性,可到底现在在这九洲正道执牛耳之地,仍然还是顾忌自己出身,生怕哪里出了岔子,徒惹是非。加上又突然见了万象这样自己在左道中未曾见过的澄澈性子,更叫君风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还是千幻总是照看万象,更会体贴人些。眼下他看出来君风栖的局促,笑了笑,道:“小师叔别理他,他一向胡闹惯了,您只当他在发疯好了。不过小师叔也当真别这么站着了。您既然入了阴阳宫,便不用记着从前的事儿了。咱们如今都是一脉所出,您且自在些,也舒服些不是。”
一边说着,千幻挪了张椅子给君风栖,叫他坐着。君风栖坐下,看着千幻端了碗茶过去万象床头,叫他喝下去,又坐在床头,把万象搂住了在怀里,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们兄弟关系真好。”
他这话说的落寞,兄弟二人却都听得出来,一同看向他。君风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接着说:“大约吓着你们了。我不过看见你们这样的热忱情谊,有些感慨罢了。说起来左道之中凉薄,虽说星河、星寰两兄弟是自己作孽,才死在你们手里。可到底他们做兄弟左道他们两个的份上,我年幼的时候也是羡慕过的。”
万象听他一说,转头看了一眼千幻,道:“到是惹了小师叔你伤心了。”
“小少主关照,倒不必为我忧思。我不过一时有感而发罢了。现在只有些庆幸,觉得幸好前世积福,此生有了这正道的命数,也能再见到你们这样的真情实意,温暖心田。又想想自己从前在左道的作为,多少觉得自己不堪些罢了。”君风栖摇摇头道。
万象笑了笑,道:“小师叔执念了。你入门之时,祖父应该便同你说了,既然入了令狐一门,前尘往事,该与你无关了。咱们中极的门墙,不管旧教新教,都是些好相与的同门,你自然可以不必担心。你若要说前尘,小师叔是落影的同族,现在改邪归正,我也自然该替落影好生照看小师叔。私下里面,你只当我是你一个外姓兄弟就是了,少些礼数束缚,你也潇洒一些。”
千幻也说道:“不错。小师叔既然做了祖父的关门弟子,就是一家人了,又何须那么多的规矩束缚。小师叔日后也不要叫我们什么少主、公子的了,大号小字,小师叔择一个用着便是,我们也可亲近些。”
听得千幻、万象这样说,君风栖心里倒是十分安慰,感叹自己实在幸运,原本那忐忑心思也终于安定下来。
他这一放松,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寝殿甚大,只有一张床榻。他下意识以为这里是千幻和万象二人寝殿,便不由在心中有了些嘀咕。于是他问道:“雅幽,怎么你们这寝殿中只有这一张床,难道是我不曾注意,这里只是九幽自己的寝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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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一听,哈哈大笑,看着怀里万象。万象翻了一个白眼,道:“方才说完我犯浑,你自己就在这里没正行。”说罢看向君风栖,道:“也难怪小师叔你疑惑。我是没有自己的宫宇的,自然也就没有自己寝殿了。这里原本就是哥哥的宫宇,自然也是我在鸠占鹊巢了。”
“你……没有自己的宫宇?”君风栖疑惑道。
“我自出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