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弯腰把勺子凑到苏牧青嘴巴,以前她都是这样哄着弟弟时砚,让他跑腿去街上给自己买蜜饯瓜子。
宋时悦盯着苏牧青的脸,心里有一刻的惋惜,长长的睫毛一眨,便掩去了眸中那一丝落寞。
苏牧青悄悄咽了咽口水,心中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矫情?
但此刻退缩岂不是要被她嘲笑?想起宋时悦牙尖嘴利的样子,苏牧青暗暗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似的,微微仰头,别别扭扭地张开了嘴巴。
很快,他感到口中一凉,宋时悦将满满一勺石榴籽倒在了他嘴里。
石榴甜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苏牧青嚼着嚼着,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宋时悦端着小碟子等着苏牧青吐石榴籽,却见他嘴巴动了动,喉结一滚,连着石榴籽一起咽下了。
出于一片好心,宋时悦还是忍不住善意提醒:“大少爷,石榴籽虽有好处,但质地过于坚硬,吃的太多不易克化,还是不要咽下去为好。”
“见识浅薄,今日便让你开开眼。”
苏牧青很少让人这么服侍自己,心中早已后悔刚才的冒失,可感觉宋时悦坦坦荡荡,自己只能遮掩心中的局促。
听到宋时悦的劝告,他终于有机会缓解这尴尬的时刻,动了动嘴唇,借机给宋时悦长长眼。
“这棵石榴树,是从荥州我外祖父家移栽来的,当时我外祖父病重,母亲前去探望,感念故土难回,不能常常承欢父母膝下,便带了两棵树苗,一棵栽在了贞吉院,一棵在花园里。”
“这石榴,又名丹若,籽粒大、色紫红、甜味浓、无核软渣,是难得的软籽石榴,是宫中贡品,你今日竟敢私自摘取,我该如何罚你?”
说完故意又张开嘴,等着宋时悦来喂。
宋时悦一听不禁又恼了,原本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怎么还要罚,现在不是在将功赎罪吗?”
说完把勺子送到苏牧青嘴里,耷拉着眼皮,带着情绪重重地往苏牧青嘴里一倒,接着便将勺子收回,却发现根本收不回来。
抬眼一看,原来是苏牧青闭着嘴,把勺子咬在了嘴里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