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粉的屋子里,她慌忙问自己的丫鬟,“怎么样,人来了吗?”
丫鬟摇了摇头,“那几人说,他们只奉命保护姑娘您的安全,其他并不在职责之内,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姑娘您本来就是卖身的,也不差这一个,让您别矫情,让人察觉出什么,坏了计划,谁都不好交代。”
咣当——
桌上的茶盏被她尽数扫落在地,她浑身发抖,泪水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姑娘,要不就给银子吧,”
桃粉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哭着跑了进去,“三郎。”
软榻上,一个面色潮红,呼吸微弱的瘦弱男人躺在上面,用哀伤心疼的眼神望着桃粉。
“桃粉…”
“三郎,”她抬手将男人紧紧拥住,泣不成声。
“别管我了,将自己赎了,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不…”桃粉摇着头,“离开了这里,我们就买不起药了,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救你,三郎,你可是嫌弃我?”
名叫三郎的男人抬手给她擦去眼泪,“浑说什么,你都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桃粉,听话,我们走吧,要是…咳咳咳。”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桃粉立即给他顺背,只听男人接着道,“我一条烂命,不算什么,可你得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桃粉摇头,“那人说了,只要此事成了,就会给我们一万两银子,届时我们再离开,我们拿着银子把你的病治好,再买个小院子,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她趴伏在男人胸口,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男人眸中逐渐迷离,唇瓣勾起浅浅的笑意。
“你放心,我一直守着身子,不曾让那些人碰我。”她握住男人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姑娘,不好了,那边又砸东西了。”
桃粉放开男人的手,给他盖好锦被,“你好好躺着,等我回来。”
丫鬟看着她从抽屉暗格里拿出两百两银子,哭着说,“姑娘好不容易给三公子攒的买药钱,这会儿都要花光了,要是殷红姑娘在该有多好,她一定会挡在您身前,不让您应付那些恶心的客人的。”
“住口。”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抬头就望见了桃粉漆黑的可怖瞳仁。
“姑…姑娘。”
桃粉刹那间就敛了情绪,“别说了,姐姐已经死了, 再提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是,姑娘。”
二人打开门出去,一抹身影快速闪过,离开了二楼。
——
“人呢,为什么还不来?”清跃等的已经不耐烦了,摔摔打打的吆喝。
“客官。”桃粉推开房门,又轻手轻脚的合上,把银子递给了清跃,当即跪了下来说道,“还请客官高抬贵手,这是奴家毕生的积蓄了。”
清跃愣了愣,小腿被踢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沈安安的口型,又继续对桃粉说道。
“你少诓骗爷,你们这些女人,来银子可是最快的,乖桃粉,等爷将这些银子都花光了,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桃粉面色一白。
“咱们走。”清跃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屋子,桃粉连忙跟了上来说,“还请公子不要告诉老鸨,这银钱算起来是属于楼里的,若是老鸨知晓,一定会给公子要走的。”
“到我手里的东西,岂有要回去的道理,你放心好了。”
清跃踩着大踏步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