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整,龙窑镇上空汇聚起一团团厚重的乌云。

贵楼外的长街上,一座八抬金顶大轿缓缓前行,于金顶大轿前后,簇拥着一系列手持旗帜的婢女,以及众多佩刀带刃的仆从。

轰隆!

一道青雷划破夜幕!

浓厚的云层中陡然落下斗大的雨点。

“快,快打伞,莫将陶土淋湿了!”

“怎得好端端的下雨……等等,这雨水怎么是泥点子。”

“对!好厚重的泥点子!给少爷的华盖上铺一层绸!”

斜靠于软座之上,双目微闭的清秀男子随手挑开一侧随风飘动的轻纱帐,瞧见外头的属下一个个被泥雨落得脏兮兮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便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高卫士,高卫士!”

很快,先前那领了赏的魁梧汉子凑了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应声道:“少爷,少爷有何吩咐。”

清秀男子沉声道:“不是让相师瞧过天了,说个今日必然是风和日丽的。”

“这下雨倒也罢了,怎得还下起泥点子来了?”

闻言,魁梧汉子边跟着桥子走,边应道:“回禀少爷,咱也不知道啊,当时找得三位相师,都有一甲道行,都说今儿个是晴空万里的……”

清秀男子沉默了片刻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泥雨厚重,带着腥气,让一众卫士打起十二分精神,莫着了道去。”

魁梧汉子拱手道:“是!我这就去传命!”

“去吧。”清秀男子收回挑开轻纱的手,轻纱徐徐落下,正当他打算继续靠下之际,忽得坐直了身子,猛地扯下轻纱,急声道:“高卫士!”

刚走出去没几步的魁梧汉子忙不迭跑了回来:“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清秀男子指了指抬轿子的轿夫,沉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轿夫的步子有些奇怪?”

“奇怪?”魁梧汉子顺着齐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见左前方,站在华盖之外的轿夫,走路的步子很沉,腿也不曾打弯,确实是有些古怪。

“去,杀了他。”

闻言,魁梧汉子没有丝毫犹豫,大步上前,一拳轰出,伴随着一阵爆鸣声,就在轿夫的后心处开了一个海碗大小的孔洞。

腥臭的血液自洞口流淌而出,可那轿夫可依旧保持着抬轿前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