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级的差距,同样也不可逾越。
虽说这阶级的跨越,很大程度上也是在于修为,但显然,特例之初,也并不在少数。
就如窥真一脉的小师妹,仅仅练气修为,初入仙途,便被破格纳为亲传。
这则就注定了,在长生宗的内部,纵使是金丹圆满的存在,与小师妹的地位,亦并无太大区别。
只是师兄与师妹的同等辈分,而非不可逾越的修为差距。
同样,他为真传,哪怕长生宗内部,哪怕是金丹大圆满的亲传弟子,也并不在少数,见到他,同样也得参拜,也得称上一声师兄。
虽是不太符合强者为尊的法则,但这无疑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能出现特例,那就说明,特例的存在,非是寻常弟子可以比拟。
窥真一脉的小师妹也好,那从拜山就破格纳入内门的烈炎也罢,皆是如此。
这世界,本来就谈不上公平。
修为是如此,天赋,同样也是如此。
楚牧落座府衙首座左侧,按长生惯例,以左为尊,堂中站着的众亲传,这才相继落座。
此时,堂中原本存在的些许噪杂,随楚牧到来,也归于寂静。
众人落座,便皆是沉默无言,默默等候着那一位元婴老祖的降临。
楚牧同样也是闭目养神,心中却是下意识的回想着这位元婴老祖的相关消息。
天机一脉元婴太上,一共有六位。
而当年在外海,那一场劫难,直接葬送了天机一脉两位元婴太上,至今也还没有消息传出,依旧是下落不明。
剩下的四位元婴太上,有两位坐镇于外海天宫遗迹大营,有一位坐镇于长生宗门,而最后的一位,则本来是坐镇于云澜前线。
后因局势缓和,便回归了长生宗门,闭关多年。
而这一次至彩云城的,赫然就是当年镇守于云澜前线的那位元婴太上,一位元婴中期的阵法大师!
其名已不可知,只知其道号为玄诚。
天机一脉……玄诚老祖。
思绪于脑海之中一闪而逝,此刻,似是有所察觉,楚牧睁开眼眸,目光汇聚于堂中首座。
与此同时,堂中落座的诸亲传,亦相继看挪转目光看来。
普普通通的一张木椅之上,一洁白长衫缓缓凝聚显现。
虽是称上一声老祖,但这位玄诚老祖,却也并不显老态。
一袭洁白长衫,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竟也颇有几分凌厉之意。
“弟子拜见老祖!”
众弟子相继起身,躬身参拜之际,高呼出声。
“免礼吧。”
玄诚老祖袖袍一挥,刚参拜的众弟子便不受控制的站直身子,又不受控制的落座于各自座位。
见状,众人皆是明显谨慎了几分,呼吸似都放缓了几分。
“尔等都是本宗核心弟子,废话本座也不多说。”
“本座此番前来彩云,只为一事,那就是擒拿当年琅琊之战,逃窜不知所踪的王家第三老祖,王勋。”
“据本座所知,王勋的嫡孙王狱此人,这些年,在这西南,可是闹出了不少的祸端……”
言至于此,堂中本就沉闷的气氛,似又凝固了几分。
毕竟,在场诸亲传,有一個算一个,但凡彩云诸郡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逃不开关系。
“尔等领宗门之命执守彩云多年,却让区区一三阶蛊修肆掠多年,多次剿杀,竟还让其逃之夭夭……”
“弟子有罪,还请老祖责罚!”
众亲传不敢再沉默,一个个相继起身,垂首参拜,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之景,本还老神自在的楚牧,顿时就有些错愕起来。
好在,这份错愕,也没持续太久,随着玄诚老祖的又一番话,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行了,本座也没心思来管你们有罪没罪,待此番事了,尔等自己去找执法堂报备!”
“当前之重,是在于找到那王狱小贼,再通过那王狱小贼,找到王勋的踪迹。”
“尔等也和那小贼多有交集,都说说看,如何尽快搜寻到此贼行踪。”
此言落下,众长生亲传面面相觑,好一会,为首的方清似才反应过来,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参拜过后,这才缓缓道:“回禀老祖,弟子曾多次亲自带队追剿此贼……此贼修为尚且还不足为虑……”
“但其一身蛊术,却也极其诡异,层出不穷,每每都让人意想不到,从而才让其屡次逃生……”
“而且,据弟子调查,此贼也并非只是单独一人于西南活动,当年琅琊王家覆灭之后,尚还有不少王家余孽,四散而逃后,便潜伏在了西南修仙界……”
“这些有的听命于如今西南的正道盟,西南王家……有的听命于王狱此贼……”
“这些也早已形成了一个颇为宏大的暗中体系,镇守府曾多次清剿,也剿杀了不少余孽贼子,先前多次追剿王狱此人,也大都是通过顺藤摸瓜得来的消息……”
方清声音平缓,随着一句句话的吐出,一场于西南绵延了多年的斗争,俨然也一点一点的显现于在场众人眼前。
于在场众亲传而言,皆是亲身经历,自然谈不上不了解。
反倒是楚牧这种外人,倒也是第一次知晓长生宗这种镇守府的具体职能运作。
镇守一地,虽是肥差,但显然,也得看地方。
若是北疆,内陆的安宁之地,那自然是清闲且油水十足。
但西南这种各方利益交织之地,那无疑就是坐在了火堆之上。
就这方清所言,西南修仙界的混乱,也绝非王狱一人导致。
或者说,王狱的存在,也只是最为显现的那一个。
当年琅琊王家覆灭,以琅琊王家为核心的西南正道盟,自然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但由于地处边疆的缘由,几乎也就注定了余孽尚存。
而这些尚存的余孽,来源无疑是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