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岁月的囚禁镇压下,天心与天衍的融合,非是天心的主导,也非是天衍所愿意面对之事。
甚至,这尊天衍圣兽,对天心的力量,恐怕是避之不及!
祂当年急着破封而出,恐怕就是为了避免天心蕴含的众生残念影响。
可结果却是被他楚牧阴差阳错恶利用天心权限,强行再度禁锢了数百载。
数百载春秋的拖延,也就使得天心天衍的力量,机缘巧合的彻底融合。
如今破封而出,看似天衍篡夺了天心的力量,但实则,却是背上了一个天大的祸患,亦或者说……破绽!
此刻,楚牧也不禁有些错愕。
他当年的无意之举,似乎已经成了如今他赢得此战的最大助力!
神智迷失,力量衰落……
这一个个致命的破绽接踵而至……
这一战,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
楚牧有些忧虑,但转念一想,又将这些许的忧虑抛之脑后。
要知道,远古之时,从上界降临的两尊大神通者,也不过是六阶修为。
在如今这个力量极限为四阶圆满的时代,出现他这个六阶,本就是最大的异数!
他若无六阶修为,哪怕这些破绽再致命,他也绝对拿这尊天衍圣兽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逃命,恐怕都有些难。
思绪至此,楚牧也未在纠结,甚至都未再理会身后那愈发癫狂扭曲的天衍圣兽。
所有的注意,俨然皆汇聚在了这方世界之中,汇聚在了这愈发支离破碎的妖魔祭祀体系之上。
摧毁这个作为力量传输媒介的信仰祭祀体系,眼下这般僵持战局,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如此这般,便又是日复一日的追与逃。
世界之大,在曾经的他面前,是无比之浩瀚,是难以触摸的广袤。
而在如今六阶的修为面前,所谓世界之浩瀚,也仅仅只是一个形容词了。
漠海,西南,大楚,星罗草原……
短短数年时间,这一方世界,大半的地域,便都留下了他存在的痕迹。
每至一地,那都是天崩地裂,一片狼藉。
如此,又持续足足近一载春秋。
就在楚牧时时刻刻的关注下,近一载春秋过去,这一尊天衍圣兽,已是完全大变模样。
甚至都已经脱离了“兽”的形态。
近千丈的庞大躯体,每一颗头颅都尽显扭曲,最最致命的是,每一颗头颅,都好似具备了不同的执念。
亦或者说,每一颗头颅,都被汇聚的众生残念所占据。
此时的天衍圣兽,神智可以说是已经彻底迷失。
若非一直以来的追杀执念作祟,楚牧甚至觉得,这尊天衍圣兽,恐怕会彻底癫狂,在海量的执念影响下,走向另外的未知。
而他最最关注的那一股玄妙力量,在这愈发支离破碎的祭祀信仰体系影响下,也已经肉眼可见的迟缓,甚至是近乎消失的单薄起来。
他每一击落下,原本只能给这尊天衍圣兽造成皮外伤的攻势,在现如今,也皆能狠狠的在天衍圣兽的躯体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纵还有些许的玄妙力量庇佑,但此时的天衍圣兽,在这大境界的力量差距之下,似乎也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出于对星云环那大恐怖的顾忌,楚牧也未立即痛下杀手,而是一点一点的消磨着这尊天衍圣兽的生机。
只不过,这场大战的走向,至此时,似乎也再度偏移到了楚牧未曾预料的方向之上。
神智彻底迷失的天衍圣兽,却汇聚了无数妖魔的信仰,天心积蓄无数载的众生残念。
如此存在,在彻底失控后,已是可以视作一个前所未有的污染源!
这种污染,也并非源于规则,源于某种属性力量,而是源于神魂,源于众生的七情六欲。
他对此天衍圣兽造成的每一道伤势,便如同在这污染源上切开一道口子,难以言明的污染,便不可阻挡的溢散而出,污浊着这一方天地,以及,天地之中生存的生灵。
这种特殊的污染之下,可以说是众生平等,妖魔也好,非妖魔也罢,只要沾染上这种特殊的神魂污染,便立马就化作了彻底失去神智的扭曲怪物。
这种场景,就如同他曾经见证的那一方被降维打击的修仙界。
两者唯一的区别,也只是在于污染性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