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印象的。
五百多口人,只有她的眼睛合不上。
这天夜晚,众人从窗户中看出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全身披麻戴孝的小子走在最前。
满街飘荡着的纸钱中,跟在她身后的是三百一十二口棺木。
整座山。
满山坟。
留母一棺等父归。
凤珂踏进了家门,语气温柔,“娘,珂儿回来了。”
小主,
凤珂收拾着地上的瓷片,收拾着每一间房屋。
所有的东西都烧的快没有了,半边的柜子、一角的窗。
凤珂进了她二姐的房中,空空荡荡,凤珂将弓挂在了墙上。
她在家,她娘不让她经常耍弓的。
凤珂进了她的房间。
实木大床漆黑,边缘已经被火舌啃食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大床上本该有的厚厚的罩子也没有了。
窗户烧断了,后面的院子清晰可见。
院子中柴火旁边的一个地窖也清晰的很。
凤珂忽的看向门后,那里石板被动过。
凤珂缓慢的取下石板,里面是她不熟悉的一个包裹。
凤珂拿出来就见一双鞋掉了下来。
凤珂捧起。
千层底,针线密密麻麻。
穿在脚上。
刚好。
凤珂含泪笑,“娘,你看,不大不小。”
“娘的手艺真好。”
“……娘更好……”
耳边寂静无声。
距离京都还有一城的乐城中。
凤父赤裸着腰背看着图纸。
凤良在旁边看着熟悉的药都往凤父的肩背处倒,觉得差不多了就寻纱布缠上。
“京都里面少说二十万,修养一天吧爹。”
凤良顺着身后的软铺躺下,眼下熬出来的青紫异常清晰,“你儿子也要撑不住了。”
凤父的目光从图纸上移开,“撑不住的还有将士们呢,可一但休息了,他们攻过来只会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