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泛流初始是有些谨慎,对盏中琥珀色玉液,暗中嗅来嗅去,总有些淡淡的不安感。
此时见渊曲风毫不犹豫满饮,而义兄烂柯天笑容真诚而憨厚,其他人又看过来,河泛流便也微微一笑,持盏浅啜一口,赞道:“好酒!”
“自然是好酒,今日我等重聚的玉液,我可是攒了五百多年……”烂柯天笑道,瞄了眼河泛流杯中酒,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阴影。
他又看向左手第一位,那白衣僧袍、光头丽颜的蝉静语,憨笑道:“义妹,不妨也尝尝为兄的陈酿!”
蝉静语白衣如佛,清丽如新雨,气韵空灵中又散发着淡淡的圣洁之意,乃是在座最引人瞩目的存在。
见烂柯天劝酒,她持盏皓腕微微一顿,接着还是淡然一笑,如玉蝉轻绽圣洁的薄翼,莫名感染诸人,更是口吐清灵梵音:“那静语,便也一品兄长好酒……”
见她也要喝下,烂柯天脸上的憨笑就更浓郁、更真诚了。
然后,就在这时,天宫外响起李青云清越淡然的拜会之音。
蝉静语皓腕顿时停住,玉盏堪堪停于朱唇边缘。
烂柯天顿时脸色微变,神念扫去,再看向渊曲风,问道:“外面这位渊李青云的,义弟可否认识,怎不请自来?”
他的语气有所不满,话里带着几分火气。
众人神念也是扫去,看到宫门外那一袭素淡青衣的神秀道影,不由各露讶异之色。
既是渊族子弟,为何连坠星袍都穿不起?
渊曲风脸色微变,随即在众人注视下,起身往外迎去,且有些讨好地发出长笑:“李兄,风弟我却是候你久矣!”
同时,他暗中向殿中烂柯天等人传音:“我这位大哥,却是堪称族中年轻辈的一时翘楚,道行尚、尚胜我两份,须得好生招待才是……”
在场的烂柯天、河泛流与蝉静语等人,顿时有些肃然起敬。
上岸境圆满的渊曲风,在他们中,已经是算很强了,外面那位渊族神秀道人,却还在渊曲风之上,自是值得敬重。
烂柯天便眼珠一转,也豪情大笑,与渊曲风并肩出宫,迎向李青云:“原是渊李道友,快请快请,某向来喜交友,尤其是曲风与道友这等上族大材!”
“好说!”李青云略一拱手,朝渊曲风与烂柯天两人点头示意。
他的星眸,扫过略有些尴尬的渊曲风,便落在烂柯天身上,感应到此人散发的石灵族血脉气息。
“快请,我等正品玉液,论大道……”
烂柯天憨厚笑着,将李青云迎进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