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太晚了就和杜老爷告辞领小五子回去了。
小五子安心地住了下来,偶尔和大爷打打鱼,等待身份的落实。
三天后小五子跟大爷大娘说再去趟蛟河,去取良民证,顺便看看火车票好不好买。大娘问:“用不用我领你去?”小五子说:“您就放心吧,我现在是大人了。”大娘点点头说:“去吧,路上小心点。”
小五子到蛟河后先是买了点糕点又去了杜奎家,这次杜奎在家等他呢。看到小五子自己来的眼中有一丝失落。又叮嘱了小五子几句,把证件给了他。小五子说去街上再买些东西回去,就与杜奎辞别了。
小五子没有急着买票,而是去火车站转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做交通员的习惯一直在。
小五子一到市场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绝对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心里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看见了亲爹。
一个典型的老农,戴着狗皮帽子,叼着烟袋,胡子拉碴,满面风尘。蹲在路边在卖半小筐干蘑菇。可小五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老海山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小五子,老海山和小五子都张大了嘴,然后会心地一笑,谁也没说话。老海山开始收拾东西,小五子转身慢慢向市场外走去,老海山跟上。
小五子去年上敦化就是给老海山送情报的,回濛江时杨司令已经牺牲。听人说杨司令尸体被鬼子解剖了,发现胃里都是棉花和树皮,已经断粮几天了。小五子听说后放声大哭,暗恨自己怎么就不早点回来。
其实他就是赶回来也只不过会多牺牲一人而已。杨司令让他去送情报未必没有保护他的用意。
老海山收到情报后带兵转移,但还是与鬼子大部队遭遇了,一场血战。突围出来人人带伤,老海山伤很重,就让副手带队向东,自己在黄松甸养伤,等养好伤后已经和队伍失去了联系。这次来蛟河街,是听说矿山有抗日的人,打算来看看,没想到却碰上了小五子。
两人走出闹市区,在街边找了个小酒馆。小五子要了两个菜一壶酒,又要了两碗高粱米饭。两人边吃边唠,但没敢唠他们抗联的事,这些话得找没人地方说。
老海山是小五子目前能完全信任的少数几人之一,因为他跟殿臣同时被杨司令收编的,老海山手下人多,有两三百人枪呢,杨司令当时就给了个团长。
抗联的团长,打到就剩自己一个人也绝不投降。这种人不值得信任吗?
小五子跟他说了要去新京,老海山也是没问,他知道小五子能说就说了,没说就是不该说。
小五子看老海山的打扮就知道他在经济上也很困难,也给了他一百块钱。
这年月,一个壮劳力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块二块,一年下来能有十块钱就很富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