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都很痛苦。
活着只有痛苦。
倒不如早些死了。
陆言于是不再求生,他开始求死。
玻璃碎片、生锈断裂的菜刀、长长的布条……
他收集了许多,想尽量找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在他又一次在垃圾堆里翻找自杀工具的时候,小小的谢鸢朝他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阿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谢鸢,我叫谢鸢。”
因为谢鸢,陆言那段灰暗的过去有了明亮的色彩。
陆言从回忆中抽离,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笑。
他看向谢鸢,认真而真挚的说道:“是你拯救了我。”
她不仅仅拯救了他的身体,还拯救了他枯萎的灵魂。
谢鸢被“拯救”这个词烫到了,也被陆言注视着她时,眼底的深情烫到了。
她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可车内空间太过狭小,后视镜和车窗上的倒影清晰,四面八方都是陆言。
谢鸢避无可避。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艰涩的开口道:“有时候,人也是会自我欺骗的。”
会不自觉的美化记忆。
“你那时候年纪那么小,我和你之间也不过只短短相处了两个月不到,然后你就被领养,离开了贫民窟。”
“之后的这么多年,我们没有半点联系。你现在却说你那时候就喜欢我,说真的陆言,我很难相信。”
人总是会变的。
谢鸢不认为多年前的一段过去,能够影响陆言至今。
“不,谢鸢,我有联系过你的。”陆言眼眶泛红,心情苦涩的说。
陆家夫妻住在远离主城区,也远离平民窟的边陲小镇,陆言被领养后,夫妻二人便带着改名换姓的他回到了家乡。
因为他不怎么爱说话,陆家夫妻担心他受欺负,一开始连家门都不怎么让他出,直到后来陆言放下戒备,接受了这对养父母以后,才敞开心扉,尝试着表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