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金枝居然想从史家的手中逃脱,那可比登天还难。丫头说:
“姐姐,方圆百里,不,方圆千里,都是史家的天下。莫说你逃不出去,就算是你逃出史家庄园,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把你捉回来,带回史家庄园。”
纪金枝必须逃出史家庄园。她斩钉截铁地说:
“我一定要逃。就是抓住我,杀了我,我也要死在逃亡的路上。”
丫头低下头,沉思许久,她望着纪金枝说:
“姐姐你都知道了?”
阴婚活新娘的这种恶习,纪金枝早有耳闻,在丫头她们的面前,只是没有说透。丫头年轻,以为她不清楚其中更加残忍的做法。这些恶人,为的就是要把活人钉在棺材里,看活人在棺材里垂死挣扎。这才是史家庄园里的讲究。她低沉地说:
“金枝宁可死在逃亡的路上,也不会让他们把我活钉在棺材里。”
丫头庆幸,纪金枝还是知道了阴婚和新娘最惨的下场。她还是年轻,自己内心里的秘密,终久绷不住了,她同情地看着纪金枝说:
“姐姐既然已经知道不是冲喜,那我就明说了,他们让姐姐死,让你活殉葬。”
事已至此,恐惧和出逃,都是一个结局。纪金枝选择了出逃。她说:
“横竖都是个死,我不怕他们势力大。”
小主,
丫头站了起来,她不想姐姐死,心痛地看着纪金枝。悄悄地跑到窗口,向她招了招手,她说:
“姐姐过来。”
纪金枝心里憔急,一时忘了自己正在洗澡,呼地就从木盆子里站起来,赤身裸体地到了窗边。
秀儿急了,捡起来一条浴巾,冲过去给纪金枝围住。瞒怨她不该这么性急。
纪金枝顾不得许多,顺着丫头手指的方向。围墙边有一座考究的棚子。里边放着两口棺材,漆得乌黑锃亮。棺材盖侧在棺材口上,里边是朱红颜色。金枝紧张地说:
“这是老东西的棺材?”
丫头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悲伤,看着纪金枝,极不情愿地说:
“有一口棺材就是你的。”
纪金枝不由得大骇。尽管她已经知道了自己那残酷的归宿。突然又看见那为自己准备好了的棺材,真不敢想象,自己将被活活地钉在棺材里,是怎么样地挣扎。
纪金枝感到天旋地转,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万万没想到,自己将比她的家人,死得更惨。
她有老爸的重托,有家族的使命。她得挺住,寻找那万一中的一线逃生希望。她说:
“丫头救我。”
丫头抬手示意秀儿过来,帮着把纪金枝搀扶到床上,给她喂了水,。她说:
“想逃出史家庄园,得有必死的决心。”
纪金枝忽然觉得,丫头就是她逃生的希望。
“我求你了丫头,若是我能活着逃出史家庄园,我必会回来救你们出去。重重的报答你的厚恩。”
丫头犹豫了很久,她庄重地说:
“我的奶奶还活着,就住在长江边上,一个叫做鬼城的地方。你若是活着,就去看看她老人家,替我叫一声奶奶,就算是报答我了。”
纪金枝终于看到了希望,她连忙答应,丫头的奶奶,就是她纪金枝的奶奶。她若是能活着,由她为丫头的奶奶养老送终。
丫头这孩子,好有心机。她拉着纪金枝,又来到窗前。她指着围墙角里的一条矮墙,她说:
“史家庄园里,下人们是不许使用马桶的。那段矮墙里,就是下人们的厕所。”
厕所的墙是不高,可是,厕所矮墙后面的庄园高墙,纪金枝无法攀越。她皱起眉头,对丫头说:
“丫头,你是说让我翻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