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咱们兄弟真是心有灵犀。谋子老早就抱怨,你的宝贝在他的手中,太操心了。这不,他出来办事,顺路就把弓弩带过来。他明天就到。”
草料场里,唯有龚忠一名老军,他不能在外面久留。他喝了一口茶,便站起来说:
“那好,我明天过来拿弓弩。”
史龙吟站起来,热情的挽留,龚忠终是不肯。他无奈地说:
“你看你忙的,饭都没吃上一口。我看这样吧,明天你在草料场等着,明天,我和谋子给你把宝贝送过去。我带上酒菜,咱们兄弟也好好地喝他一杯。”
龚忠还真是感动了,他的这两位兄长,无论天长地久,还不忘记他这个草料场里的老军。他答应了,便兴冲冲地赶回草料场。
义结金兰的三个兄弟,不会食言。第二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草料场的大门外,来了一辆三挂马车。是上面带着轿厢的那一种,非常阔气。
因陋就简,酒菜就摆在龚忠的矮桌子上。开瓶之前,龚忠掂记着他的弓弩,便小心地问高谋子说:
“二哥,我的宝贝带来了没有?”
高谋子端起了酒杯,迷一样地看着龚忠,他调侃说:
“你看看,这个老三,把他急的,就像我们兄弟,都没有他的宝贝值钱一样。”
龚忠非常尴尬,他也不客气了,他说:
“不是钱的事,二哥还是把东西先给我,我把它收拾好了,再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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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谋子朗笑着,他站起来就向外边走,他说:
“对对对,还是让老三把心放在肚子里,才能喝酒。”
高谋子从马车上,拿下一个小包袱,看起来非常陈旧。他把包袱递给龚忠,便自顾坐在酒桌旁。
龚忠立即打开包袱,是他的弓弩,包袱皮也是原模原样。可是,不见包袱里的箭头了。他放下脸,怒气冲冲地说:
“二哥,我的箭哩?”
高谋子把头凑过来,看了一会儿,他忽然一拍脑门儿,歉意地说:
“哎呀你看我急的,听说要见三弟,高兴地忙昏了头。我怕箭头扎破包袱皮,便把箭头捆起来,没有放在包袱里,走前却忘在桌子上。整整十支,一支不多,一支不少。三弟你说对不对。”
包袱里是十支箭头,这没有错。龚忠狐疑地看着高谋子,他说:
“哪个桌子上?”
高谋子神情轻松,漫不经心地说:
“这东西是宝贝,非同寻常,就是打开看看,也得在隐秘的地方。还能在哪里,就在大哥秘室里的桌子上。”
别的没有少,却是少了箭头。龚忠的心里有疑,他说:
“我去把它拿回来。”
高谋子笑着,嘲讽地看着龚忠,他不屑地说:
“别人不信了,难道你还信不过咱们的大哥。喝完这杯酒,你就跟马车回去,拿了箭头,再让马车送你回来。来,喝酒。”
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毛病。龚忠便端起酒杯,诉说着对两位哥哥感激的真情。
兄弟们久未相聚,就两瓶酒,不消几时,瓶子里的酒也就不多了。龚忠拿起酒瓶,按规矩,从大到小,依次满上。
不巧的是,最后的这点酒,给两位哥哥斟满,到龚忠的面前,却没有了。他尴尬地端起了茶杯,他说:
“我以茶代酒,敬两位哥哥。”
高谋子不悦,他醉眼惺忪地看着龚忠,他说:
“这怎么行,我去拿酒,决不能亏待了咱们的小弟。”
高谋子说完,又去马车上拿来了一瓶酒。佯作费劲地打开瓶子盖,给龚忠斟上了满满一杯酒。
他们这才共同举杯,在美好的祝愿中,把酒干了。
喝完最后的这一杯酒,史龙吟忽然说头晕,高谋子跟着也说头晕。
龚忠不觉得异样,他劝两位哥哥,再加上一杯酒。二位却是绝然不能喝了。
龚忠也是有点晕惚,他看见两位哥哥,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龚忠的肠胃里一阵翻腾,刀绞一般的疼痛,他抱住肚子,痛苦地问他们说:
“哥哥这是咋回事,我怎么这么难受?”
高谋子觉得是时候了,他淡淡定定地对龚忠说:
“兄弟,说给你都不怕。你挡住了我们的事,我只好让弟弟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