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金枝拖着沉重的镣铐,行动不便,就连走路都难得移步。
可是,她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却是奋力而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带着沉重的镣铐,扑到李天琪的身前,用她自己的血肉之躯,拯救了李天琪的生命。
就在纪金枝垂危之际,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笑对死亡,念念不忘祖辈的传承。把纪家守护的绝秘信物,转交给李天琪。
纪金枝的执着,振聋发聩。让李天琪的灵魂感到震撼。他托着纪金枝的头,撕心裂肺地喊着龚鹞子,他说:
“龚鹞子,把马牵过来。”
李天琪要带纪金枝,立刻去界石城里寻医。哪怕他李天琪丢了性命,也得救活他的新娘。
纪金枝的手,费力地抓紧了李天琪。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她嗫嚅地说:
“天琪哥,亲我……。”
李天琪的眼泪掉在纪金枝的脸上,他慢慢地低下头,深情地吻着他的爱人。
纪金枝嘴角上的鲜血,融进了李天琪的嘴巴里,他感觉不到挚爱以外的任何事情。在这一刻,他和纪金枝融化在一起,无法分离。
纪金枝的双唇,慢慢地离开李天琪。她是实在没有气力,她不敢闭上眼睛,那样,她纪金枝,将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了。她坚持着,一字一喘地说:
“天琪哥,把血咽下去!那是纪家的鲜血。”
鲜血已经随着李天琪的呜咽,滑过口腔,进到肚子里去了。他为了使纪金枝看得安心,让她高兴。他又在纪金枝的唇齿之间,吮吸了大大的一口,对着纪金枝的眼前,吞咽下去。
这个道理,也只有李纪龚三家,执事的人知道。纪金枝把她自己的爱情,掺和着她们纪家的血肉,统统都要融合在李天琪的身上,与他合为一体。
做完这些,李天琪托着纪金枝的后背,给她把衣衫整理好。他不想就这样,让纪金枝戴着镣铐,身心疲惫。
镣铐的哗啦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纪金枝。她抓紧李天琪的手,无力地看着李天琪,她说:
“别费事了……。”
纪金枝手上的最后一点力气,慢慢地消失,她的手垂了下去。
纪金枝的双眼,无力地望着天空。她从暗无天日的黑洞子里出来,还没有一刻钟。却是又回到永无光明的黑暗中去了。
李天琪欲哭无泪,他搂紧纪金枝,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胛上,他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那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
龚鹞子从山坡下跑了回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李天琪说:
“天琪哥,没有马了。”
李天琪像木头一样,茫然地望着山林,他没有听见龚鹞子说话。
他苦苦寻找的新娘,还没有来得及除去身上的镣铐,就抛下了他李天琪,撒手人寰。
他李天琪费尽心机,千辛万苦寻找的新娘,到头来却是落得一场空。
龚鹞子见李天琪没有回答,他转到正面。忽然发现不对劲,纪金枝瞳孔失去了光泽。他愤怒地对着界石城大吼说:
“高谋子你个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李天琪这才从悲痛中惊醒。他把纪金枝轻轻地放在地上,看着龚鹞子说:
“得给金枝把镣铐去了,让她也走得轻松些。”
龚鹞子深深地垂着头,他也无可奈何,他说:
“没有马了。”
李天琪的一颗心,都用在纪金枝的身上,他还不清楚是谁,杀害了纪金枝。他说:
“我们的马儿呢?”
龚鹞子去追杀手,冲出树林。他看见潜逃的杀手,正是高谋子。他追下山坡,高谋子跨上他们的快骑,回手就是一枪,击毙了他们的另外一匹快骑,便逃之夭夭。
因为距离太远,龚鹞子的弓弩射程不及。他追到快骑前面,正值快骑中枪倒下,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谋子逃走。他说:
“杀手就是高谋子。是他杀了我们的快骑。”
李天琪感到蹊跷,在以往的搏弈中,打打杀杀的这些脏活,都是由史虎森来充当杀手。即便不是史虎森,他高谋子也会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推到一线。
他高谋子总是隐藏在幕后,出谋划策,左右局势。是什么原因,让高谋子跳出来,直面他李天琪,冒险做马前的小卒。李天琪思忖着问龚鹞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