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家的倔脾气上来了,他涨红着脸,愤愤不平地说:
“还不是天琪这小子,传话来说,穷寇莫追吗?”
李天琪没想到,口水战都沾到他的身上了。他不好意思地说:
“爷爷,我不是看您老人家家的,年岁大了。我们胜也胜了,他们逃得又快,还不是为了让您老人家省点气力。”
龚家人都知道,葫芦沟四面,大军压境。几处关隘防守的人手,都是捉襟见肘,抽不出人来。
有老人家过来,拉着李天琪,去那些新增加的陷阱旁边,他指着另外新增加的陷阱,他说:
“天琪,你就把心用在鬼剑涧,鸡肠沟那里,这里你就不要操心。我们敢立军令状,若是失守,将军就砍我们的脑袋。”
李天琪不由得感动,龚家人从小到老,面对强敌,就没有认怂的人。他还是不放心,他说:
“如果袭击的群伙,从树林那边绕过来,那又该怎么办?”
其实,树林那边,只能通到崖边,绕不过去。老人家还是给李天琪留了点面子,他解释说:
“这可由不得他们。他们若是过来,我们就用阴阵,诱惑他们往陷阱这边走,若是他们不走,那就使法,增加功力,逼他们跳下陷阱。他们要是真想进树林,那更好。树上的脚套,大网,还有捕兽的铁夹子,就在树林里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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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家的老者,对付野兽,经验丰富,思维缜密。他们用对付野兽的办法,来对付史虎森群伙,也是滴水不漏。
李天琪觉得踏实,他们拜别了老人家们,回到村口。龚玲子拦住龚鹞子说:
“你先回去,天琪哥说什么都得睡上一会儿。”
龚鹞子的心情还很激动,他并没有睡意。可是,太阳出来的时候,大战将临,他的天琪哥,是得眯上一会儿。他便无奈地离开了。
进到屋子里,龚玲子给她的天琪哥铺好床。又帮着李天琪褪去外套,就定定地坐在床边,痴情地看着李天琪。
大战即将到来,李天琪并没有睡意。他思索着,坐在龚玲子的身边,低声地对她说:
“玲子,天不早了,你去睡吧。”
龚玲子倚在李天琪的肩头,她茫然地看着前面,梦忆般的喃喃自语说:
“这天永远不会亮多好。”
李天琪回过神来,知道她这是孩子的戏言,天总会亮的,天亮了,那将是血腥的一天。他希望龚玲子,永远都是孩子的状态,不要长大。他说:
“是啊!天不亮,我们就没有那么多令人心烦的事情了。”
龚玲子侧过头,她看着李天琪,她说:
“不许你说那些烦心事,这一阵儿,天琪哥是我的。就说你,就说我。”
李天琪一悸,他的心里,锥子扎着似地疼痛。
天一亮,李天琪将奔赴鬼剑涧。这一去,他再也不可能见到他心爱的龚玲子了。他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他歉意地说:
“玲子,你看这忙的,连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给你。真是对不起。”
龚玲子似乎还在梦中,她轻轻地晃着,满足地说:
“我才不介意什么婚礼呢,就这样挨着你,和你说话,谁也不打扰我们,就是我们的婚礼。天天跟着你,依偎在你的身旁,天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多幸福啊!”
龚玲子还蒙在鼓里,龚家人也不知道。李天琪的秘密,只能在太阳出来了以后,才能揭晓。他觉得更对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