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江河床的悬崖边,李天琪注视着崖面上的棺材。这是一口千年古柏打造的棺木,虽然棺木的表面龟裂,柏木却是千年不朽。
棺材的底部,搭在光滑崖面上伸出来的两根木桥上。木桥比胳膊还粗,镶嵌在崖面的岩石里,看起来非常牢固。风吹雨打,历经百年,岿然不动。
李天琪他们穿过干涸的河床,趴在岸边,向枪声的方向望过去。
黑衣人沿中江岸一字排开,埋伏在隐蔽的地方,不断地向官兵开火。
官兵被黑衣人挡住了去路,没有重武器,也只好寻找藏身的地方,应付这一群没名堂的黑衣人。
双方的火力,时密时疏。李天琪低声地对龚鹞子说:
“快,抓紧时间,爬到崖头上去。他们若是醒过来,那就很麻烦。”
从这里上到崖头的山顶上,没有路。山坡很陡,上山的时候,山坡上的荆棘条,都能刷到脸上。
李天琪他们抓住荆棘,或者山坡上的藤蔓,艰难地爬上山顶。
在崖头,李天琪探头望向崖下,高崖深不可测,令人头晕。
中江河床,没有水流,河滩里遍布灰白色的砾石。在崖顶万一失足,那将粉身碎骨,无可救药。
陡峭的崖壁非常光滑,孤零零的棺木,就悬挂在崖壁上,很是显眼。李天琪目测距离,觉得还好,棺木离崖头不远,最多也不过两丈余。
可惜,崖壁平滑,从上面下去,无处落脚。他们寻来藤蔓,编作一条粗绳。
李天琪把藤蔓绳系在腰间,让龚鹞子在崖头上保护。
龚鹞子不悦,论起爬山越岭,他龚鹞子强过李天琪。他争着说:
“天琪哥,爬高下低,这事让我去。”
李天琪有数,家族的机密,就是开棺的那一刻。下崖头,唯有他李天琪能去,无可替代。他严肃地说:
“只有我去,谁也不可能代替我李天琪。”
龚鹞子忽然想起什么,这是家族传承下来的大事,是得他的天琪哥亲自出马。他不放心地说:
“天琪哥,小心点,我就守在崖顶上,为你护住藤蔓绳子。”
打从认识龚鹞子的那一天起,李天琪从来都没有感到过,龚鹞子是这样的啰嗦。他抻了一下藤蔓绳索,双手抓着绳索,蹬着崖壁,跃荡着下了崖头。
在这最危险的时候,龚鹞子可不能闲着。他把拴着李天琪的藤蔓绳,在大树上拴牢。
又迅速地编就一条藤蔓绳索,系在他自己的腰间。万一李天琪需要支援的时候,他也可以快速落下崖顶,赶过去支援。
中江岸边。糖包子在众护卫的保护下,向崖前移动。
糖包子不走中江对岸,她在悬崖这边隐蔽前行。快到悬崖边,糖包子站在一块巨石的背后,注视着高高的崖壁。
这个地方的视线很好,崖壁上的棺材,还有李天琪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糖包子的视线。她低声地对护卫说:
“传下话去,先不要开枪。一切行动,都以我的手势为准。”
李天琪从崖顶缓缓落下。这个时候,群伙们立马开枪。乱枪打死李天琪他们,易如反掌。
糖包子盯着李天琪的一举一动,她的心里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悲伤。她爱李天琪,可是,这个混蛋,誓死都不会从了她糖包子。
妇人之仁,会让她糖包子失去高家豪宅,甚至丢了性命。她糖包子是女人,但是,她决不可能以妇人之仁,对待崖壁上的这个混蛋。
糖包子紧盯着崖壁,一只手在身后高高扬起。只要她的那只手落下,隐藏在中江两岸的官兵和黑衣人,就会乱枪齐发。
崖壁上的李天琪,和崖顶上的龚鹞子,在群伙的乱枪中,绝无逃生之门。
李天琪足蹬崖壁,身体悬在空中。他很快便接近了棺木。他不敢踏上棺木,担心支撑棺材的两根桥木,年久失修,风吹日晒,无人料理,不能支撑他身体的重量。
思索片刻,李天琪的身体,仍然悬在崖壁上。他伸手艰难地掰开棺材的顶盖,把它斜插入棺材里。
棺盖斜立起来,挡住了埋伏在中江岸边群伙的视线。
突然失去李天琪的目标,糖包子的心里一震。诡计多端的李天琪,神出鬼没,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套路。糖包子坚定的把手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