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云在她的搀扶下起身，伸着手想要替她拭泪，凌灵却偏了偏头，不让她碰。

“你心里不好受，怨我、恨我，都是我该受的！”陈念云还想去拉她的手，犹豫了下，又缩了回来。

“灵儿，你放心，你爹治病花的钱，我就是养猪养牛，出去卖工也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凌灵不愿过多纠缠此事，索性率先走在前面带路，“走吧！带您去看看爹。”

陈念云抹了把老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走。

来到病房的时候，洛天裕尚在熟睡中，陈念云走到他的病床前坐下，拉着他的手，暗自垂泪。

“老头子，你说说你，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也就算了，临了还得了个烧钱的病，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地传进了凌灵耳朵里，使得她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泛着难受，想掉头就走，却又碍于礼貌和责任，撒了个谎。

“妈，您好好在这儿陪着爹，我有点急事儿需要出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陈念云回眸，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却也只是点点头，由她去了。

凌灵快步回到泊车处，坐上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埋首至双臂之间，久久没有抬头。

“姐姐？姐姐？”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忽传来了沈嘉睿的呼唤声，凌灵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现了幻听，便也未作理会。

那呼唤声消失片刻，又再次穿透车窗玻璃传进车内，声声入耳，“姐姐？姐姐，我回来了，你的沈嘉睿回来了。”

凌灵僵硬抬眸，然后意料之外地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只是，此刻的沈嘉睿额头上肿了很大一个包，亮晶晶的，隐隐可见皮肤下的瘀紫血丝。

恍神间，凌灵忽又意识到，这并非是梦！

梦里的沈嘉睿都是一副白白净净，阳光开朗的模样，而面前的沈嘉睿，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