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闵嘉音离开映辉堂,已是戌时末。
刚踏进语莺苑,闵嘉音就眼尖地看到堂中有客,心中微微一叹,才又振起精神走了进去。
“小娘,四妹,天色已晚,劳你们久等了。”
刘娘子轻哼了一声:“三姑娘可真是大忙人,大晚上的也不见踪影。”
这丫头,已经吃过大亏了,怎么还不长记性?难道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闵嘉音看出刘氏神色有异,但比起刘氏,闵妙笙显然是更局促不安的那个。
从珍山回来后,闵嘉音已解了闵妙笙的禁足。闵妙笙有心找闵嘉音谈谈,却一直缺点勇气。
今日番芙蓉一案终于告破,闵妙笙听说消息之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更加惶惑,乃至再也坐不住,终于鼓起勇气来了语莺苑。
而刘氏,是在戌正时听婢女说四姑娘去了语莺苑一直未归而追过来的。
略过刘氏,闵嘉音对闵妙笙发问道:“四妹,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时候太晚熬不住了吗?”
闵妙笙腾地站了起来:“三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刘氏听出了闵妙笙的意思,立即道:“妙笙,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娘的面说的?”
闵妙笙正要蹙眉,忽听闵嘉音道:“小娘说得有理,四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很多答案,其实也该让小娘听听。”
闵妙笙只得打消了和闵嘉音单独说话的想法,匆匆坐下来问道:“三姐,桃枝……桃枝带来的药,是番芙蓉?”
她连日来由于被禁足,不得与旁人接触,两个丫鬟所知又很有限,只能整天根据一星半点的消息胡思乱想。
“桃枝十多天前已经被扭送官府了,四妹对这个还有疑问?”闵嘉音转腕将茶盏的盖子在盏沿上轻轻擦过,没看闵妙笙。
“……是我信错了人。”
在刘氏面前,闵妙笙还不敢亲口承认给闵嘉音下药的事实,但心中早已被愧疚淹没,只得闷闷说了这样一句。
闵嘉音轻描淡写道:“若心思澄澈,也不致再被奸人蒙蔽。如今四妹已经成长了不少,想来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