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幸运,并没有被村民的长刀砍中,胳膊肩背上只被划了三道浅浅的伤口,但手心手背倒因为攀住藤蔓而有着深深浅浅几处擦伤。
忽然,她记起了被赵知简拉上来前的最后一秒腰间受到的重击。
那分明是一支利剑,怎么会……
闵嘉音猛地想起了什么,开始在层叠的衣衫褶皱间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抹金属的微凉。
她慌张地将腰间那枚习惯到近乎遗忘的铜佩取下,只见巴掌大小的紫红铜佩中央,被利器刺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原本的花纹已经扭曲得难以辨认。
只是一瞬间,闵嘉音的眼眶就红了。
她的手指徒劳地摩挲着不再光滑的表面,指尖泛白。
瓢泼大雨瞬息而至,闵嘉音望着雨帘闭眸长叹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正在这时,赵知简抱着些枯木赶了回来,身上并没有被淋得太湿。
“闵姑娘,你可带了打火石?你——”
赵知简放下柴火,看向闵嘉音,忽然发现闵嘉音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闵姑娘,你再往里坐一点吧,小心被淋到。”赵知简接过闵嘉音递过来的打火石,将注意力转移到柴火上。
这些木头受了潮气,赵知简忙活了一会儿才引燃了火堆。
火焰的温度在秋夜雨幕之中尤其引人眷恋,闵嘉音却突然起身,将最外面一层被划得残破不堪的衣袍扯下,就走入了雨中。
“闵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雨声很大,赵知简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
闵嘉音同样高声答道:“浑身是血的怎么下山去?不如借这大雨冲洗一下血迹。”
赵知简看着风雨中那道孑立的身影,忽而垂眸笑了笑,也起身跑进了大雨里。
闵嘉音在雨中彻底放空了自己,任凭雨水将所有情绪连同衣衫上的污渍全都冲刷干净,才走回火堆边抱膝坐下。
赵知简同样坐回到了火堆旁,将目光投向了过分安静的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