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水患(一)

秦吉点头,面色严峻,“查过了。”

“宫里还有何处未查?皇后可知晓背后之人?”卫廷司紧接着问,目标不是皇后,也看不出是在针对皇上,更不像是太后,他陷入沉思。

“都查过了,皇后知晓的不会比为师多,为师肯定此事与懿德皇后有关,十年前,我便察觉到了,当年之事定还有为师不知晓的其他事。”秦吉将短剑放进吴美人的手里,做出是她死前自己将剑拔下来的假象,道:“回去吧,此人隐藏得太深,要过一段时间她才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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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常常以年为单位。

卫廷司的视线却落在吴美人的脸上,她脸上竟有解脱的神情,什么样的情况下让一条年轻的生命在临死时露出解脱的神色?

“走吧。”秦吉再次道,话音落下,他人早已纵过前方摇摇欲坠随时都将坍塌的宫墙。

收回视线,紧跟秦吉之后离开了冷宫。

杨家,敬波亭,书房重地,包括杨仲发妻,亦是不得杨仲本人允许,不能擅闯。

杨福与杨寿二人跪在一地的碎瓷中瑟瑟发抖,吓得肝胆俱裂,此时杨仲门生郑坚前来,看到满地碎瓷以及杨福杨寿二人,便知晓恩师诸事不顺,拱手揖礼道:“老师,何事动怒?学生不才,愿为老师分忧。”

杨仲冷哼一声,指着杨福怒道:“你给他讲。”

杨福道了句是,跪着转向郑坚,乃是低着头,郑坚只看到他颤抖的双肩,看不到脸,“前去孙家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孙大人已上奏归隐,皇上准了。”

此两件事,并非杨仲大怒的缘由,杨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将杨仲大怒的诱因讲了出来,“卫家派去的毫发无损。”

郑坚一听,明白过来,只是他却是轻笑,“此事老师大可不必在意,不过他人的挑拨之术,您断断不可猜忌了卫大人,如了小人之愿。”

杨仲听罢不语,只是神色缓和了些,理是那个理,但须得让一个能说服他的人讲出来,说白了,杨仲现在不自信,他开始怕了,当初率门生逼迫明德帝,什么好处也没得到,长孙还被定罪从族谱中除名,怎让他不恨,但恨又能如何?一开始,他便失去了先机。

正想挥手让杨寿与杨福退下,便有下人前来禀报,“老爷,卫大人来了。”

卫才韬心中颇为忐忑,当知晓孙甘正还是被逼隐退了,派去相助的死士倒是毫发无损的归来,但杨家的死士却全军覆没,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如此不同,他极怕杨仲误会,便急急忙忙前来解释。

他被安排在前厅,碧螺春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见杨仲前来,他开始坐不住,来来回回的踱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抬脚欲离去,才见杨仲姗姗来迟。

“贤兄。”心中虽有微词,但他没忘自己是来解释的,面上便并未显不耐,实则心中已是极为恼怒,大家门当户对,谁也不差谁,如今竟摆起谱来了。

杨仲心知有小人在暗中挑拨,非是卫才韬与他不在同一战线,来时神态已褪去冷意,如沐春风般笑着走向卫才韬,拱拱手道:“让贤弟久等了,愚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愚弟不请自来,叨扰到贤兄,才是不该。”两人相互寒暄一番,便分宾主入座,貌美的丫鬟又重新上茶。

随着茶香袅袅,卫才韬也缓缓将早已组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贤兄,如今孙大人隐退,孙家落入女流之手,你怎么看?”

“哼,不,是落入皇上手里,孙家二十年内不会出第二个孙甘正,如今孙家已没了作用。”他抿了口茶,看向卫才韬,“贤弟可识得钟益展?”

钟益展,北钟家当代家主,孙老夫人的胞弟,孙大夫人的伯父,北钟家乃北定府第一家族,盘踞北定府多年,钟益展长子更是身居东三省总督。

许多人提起北钟家,无人不知是东三省的钟家,而不会有人说北钟家是北边的钟家,这个家族与别人不同的是,号称有先秦血脉,自然,没人去相信便是了,当年太祖起兵一统天下,好几个家族也同时起兵,他们相互之间拼不过,又不敢玉石俱焚,唯有太祖光脚不怕穿鞋的,权衡之下捡了便宜。

也曾起兵的家族中,钟家,便是其中之一。

卫才韬与杨仲对视一眼,默契轻笑,“早年愚弟曾去过北定府,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多年未见,不知他可还识得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