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池不大,但却也不小,周围绿树成荫,永王与孙云躲进池子里,挤不进来的人也脱下衣袍打湿后捂住嘴。
漫天大火仿佛从天而降将,将百年古寺变成火海,周围的巨树和房舍全都沾了火,被燃得噼啪响。
外面喊杀震天,兵器的碰撞声,惨叫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护国寺,没一处能得安宁。
听到有人大喊:“弓箭库被烧毁啦,弓箭库被烧毁啦。”
“什么?”似乎是贤王的声音,“废物!”他大怒。
然而,今夜注定祸不单行,又听:“粮草被烧啦,粮草被烧啦。”
永王听罢,暗自呢喃,“还大声嚷出来,怕别人不知道吗?怕乱不了军心吗?三皇兄越发笨了。”
果然,如他所料,贤王的兵一听兵器库和粮草都没了顿时阵脚大乱。
不多会,传来贤王大怒的声音:“给本王上,你敢退,本王杀了你!”
不多不少,他被圈禁多年,现在都不会做人了,当下哪能这样威胁士兵,应该说‘儿郎们,冲啊,冲进京城封侯拜相,什么都有了。’
几人在许愿池里听着,都为贤王的智商感到辛苦,难为它了,还要造反。
“这些兵也是酒囊饭袋。”孙云说,“估计借他兵的人也不真心帮他,没有给他精锐。”
“谁先攻进京城,谁就先定名分,哪个傻?”孙云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孙云,没想到她懂这些。
又过了半晌,小福子和莫钦四人摸了过来,饶是极乱,也找到了永王几人。
“外面情况如何?”永王忙问。
“回王爷,太后来了,贤王和贵太妃正在前殿与太后谈判。”莫钦道。
这么快就谈判?看来是兵力不济,只是他们有什么可谈的?
“他们人还多吗?”他再问。
“不多,弓箭手没有了弓箭,现在都投降了,除了大殿,其他地方都成了一片火海,王爷,咱们得尽快出去,属下收到福管家发来的信号了。”莫钦道。
永王闻言,想了想,“走吧。”
全身在水里滚了滚,所有人都湿哒哒的,猫着身体一路往外冲,路过有叛军,便杀死。
走了大概半刻钟,前方有人突然极为灵活的奔来,莫钦眼尖,第一个认出是小朱子,“小朱子。”他轻唤了声。
跟在小朱子身后的是身宽体胖的福伯,两人手里各披一件打湿了得僧人被褥,见到永王也来不及行礼,便搀扶着一道冲出了护国寺。
他们走的是小路,房舍倒是不多,但树都上都是火,热风吹来,一浪浪的火浪,将几人烤得直呛。
刻意保存的大雄宝殿,比别的殿要好很多,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屋檐还是着了火。
太后雍容华贵的站在山门前,除了积云等人,身边领兵的是彭睿,他此时冷漠的看着护国寺大雄宝殿点,被人护在后面的贤王和贵太妃。
他们的距离不是很远,但却轻易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所以里面派出了个代表。
此人年纪在六十左右,是太后那一代的人,太后如今还风韵犹存,而她却早已两鬓斑白,后背佝偻。
“太后,方才奴婢说的话,您考虑得如何?”
永王几人冲出护国寺的时候,来到太后身边,只来得及听到这么一句。
那宫嬷见到永王显然一喜,便希冀的看着太后。
“母后,您怎么来了?有没有事?”永王冲到太后身后,不顾自己被烤焦的头发,只焦急的问太后,很是关心。
“多年未见,王爷依旧如此孝顺,倒是与三殿下极像。”宫嬷不知是夸,还是贬。
但这话听在太后耳里,却格外刺耳,“哀家的嫡子,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的?当年哀家心慈手软放过她,没想到倒让她壮了胆,不过没关系,哀家说过,手下败将永远都是手下败将,哀家能让她败一次,就能让她败第二次,这也是哀家当年留她一命的道理。”
宫嬷听了太后的话,脸色很不好看,立刻不管不顾的冲永王道:“十九殿下,您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死去的那个男婴?郡主的双生弟弟。”
“贱婢。”钟嬷嬷‘啪’一巴掌甩了过去,那宫嬷被打得跌倒在地,脸上也沾了一丝血迹。
太后微微示意,彭睿很干净利落的斩杀了宫嬷,大雄宝殿内的贤王和贵太妃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人死了,立刻大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贱妇为何要坏规矩?”
“闭嘴,当今天下只有大庸一国,四海来朝,八方臣服,哪里的第二个国?冒犯太后,罪当立斩!”彭睿出声呵斥,谈判到了最后关头,永王冲出来了,这下太后怕是要大发雷霆,将这片林子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