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琼华院,永王道:“阿君且放心,为父这便入宫给你皇祖母哭去。”
赵淑大笑,她父王就是可爱,忙不迭点头,“好,父王快去哭。”
“等着,父王定让你皇伯父将库房给你送来。”他弹了一下赵淑的额头,潇洒而去。
目送永王离去,赵淑立刻吩咐小朱子等人去请朝中大臣立刻进宫帮衬,懿德卷土重来,绝对不好对付。
永王进宫时,懿德也进宫了,两人在长长的宫道相遇,永王皱眉,头疼得厉害,某些刻意忘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若不是福伯扶着,他定站不稳摔倒。
江月长得与江影如此相像,他见了都没失态,但见懿德却失态了,可见懿德在记忆中的分量多重。
“十九弟风采还如当年,皇嫂却老了。”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阿倾,言谈举止,一笑一颦,表足了往日情谊,却再也找不到真诚的温暖。
永王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道:“本王……本王只有一个皇嫂,还请娘子慎言。”懿德生前并无封号,这时,永王找不到个合适的称呼。
“十九弟真让皇嫂伤心。”她不再多言,本不与永王同路,她拐去了泰和殿。
目送她离开,永王痛苦的蹲下,两行清泪落下,哽咽的说了句‘影儿,你是否也活着?’。
而此时,赵淑远远站在宫墙一角,看着自己的父王,想过去安慰两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人死不能复生?谁不知道;说母妃不希望您如此?有什么用?
一切宽慰的话,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若说一句不难过,就不难过,说一句别伤心,就不伤心,这世上便不会有肝肠寸断这样悲痛欲绝的词。
“小朱子,其实,父王该娶个继妃,你说是吧?”
“奴才是个阉人,不懂,不过奴才觉得郡主您言之有理。”
删除,永没有替换彻底,赵淑一直记得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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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可控制的,便是感情,赵淑红着眼道:“走吧,去看看懿德。”
这些年在宫里安插的眼线今日终于用到,赵淑不多会便出现在泰和殿。
殿外候了好些朝臣,老臣新臣,大臣小官,几乎都来全了,看来今日懿德是来抢位置的。
当看到谢运等人也在,赵淑才稍稍放心。
换了太监的衣服,她与小朱子溜进了泰和殿耳殿,耳朵贴在墙上,听里面的对话。
“你,就如此恨朕?”是明德帝的声音,多年后再见到年轻时的挚爱,他声音都颤抖了。
懿德绝美的眼眸,清澈明亮,仿佛星辰般迷人,然而那双眼睛却满是绝望和痛苦,眼泪一颗颗滚落,滴在衣襟上。
“是,我恨你。”她缓缓跪下,仰着头,与明德帝对视,“我更恨我自己,天大地大,我明可一走了之,从此与你再无瓜葛,我恨自己放不下。”
“阿倾,你可知懿德是什么意思?”明德帝见她落泪,心疼不已,亲自将她扶起来搂在怀里,然而懿德却推开了。
她离明德帝远远的,看着明德帝的眼神是悲痛和情深,“我知道,你年号明德,我谥号懿德,可是子一,我不要谥号,我不要只死后和你同穴,我不要!”
“阿倾,朕对不起你。”他企图靠近,而懿德再后退,堂堂帝王,此时脸上眼里满是哀伤和痛苦。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也不要你的内疚,更不要你的追封,你为何不明白,我只要你,只要你不顾一切为我一次,我死也甘心,子一,你难道不知,我愿意为你去死,愿意为你什么都不要?”
赵淑想,什么都不要,却要做皇后。
可,明德帝似乎看不懂,他只知道这个女子,在年少时,没嫌弃过他,带给他快乐,带给他甜蜜。
年少的感情,是宝藏,不管后来遇到多少人,得到过多少爱,心底,总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初恋的,哪怕那份感情没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