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满意吗?听父亲说李娘娘跟前的十九皇子,得了很严重的伤寒,估计不久就会出现夭亡的诏令。”
“唐凤池被责令在家思过,景王爷一派人主张流放崔家,信王爷一派人在力保崔家,皇上一直没有表明态度。”
骆宝墨一边穿崭新的衣服,一边闲话告诉忙上忙下的泼皮怪。
“满意,五公子谋划的,确实比我莽撞行事好多了!”泼皮怪开心的笑道。
“如今满盛京的人都知道,是乞丐们的污言秽语,再也连累不到小五了,我的心也放肚子里了。”
骆宝墨抚着衣袖听见陈幺娘,手指摩挲着袖上的纹花道。
“我谋划的再好,也需要你听话配合才行!”
“父亲还说,朝中这几日气氛太诡异了,原本不用这般急着下亲的,他怕斡旋好的差事落空了,因而皇榜一撤,骆家向方家下聘的日子,便随之提上了日程。”
“我觉得骆大人做的很对五公子,小五常说机会稍纵即逝,做什么都得先抓住,然后才有资格分配怎么做,人不能傻坐空想要不要,那是白痴才做的事情,”泼皮怪拍了拍骆宝墨的肩膀。
“你不想跟贺大人一样吧?贺大人一直都想做个有作为的官,可是他处处受限,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五公子你可以做个好官,不用像他一样无奈,楚溪郡的鱼胶还未完全推广,我妹妹把自己人都撤回来了,就等着你去,全力辅助五公子推广鱼胶,让楚溪郡的百姓少些船娘和艄公,更少些送命的水鬼。”
骆宝墨放下衣袖没说话,背手去了前厅迎接人生第二喜,随家里长辈出门去方家送聘礼了。
……
五月下旬末;
盛京的戏折子达到了鼎峰,街上出现大量的官差,神色凶狠的驱逐茶馆说书先生,梨园更是禁止再上演戏曲。
人大概天生逆骨吧!越是不给干什么,越是偷偷摸摸的想干,故而盛京的戏折子是没了。
可是城门外却四处都在唱,唱的恨不得捅破天才好,如同堵窟窿一般,这边堵上了那边漏了。
同时朝里也是一片胶着,许多大臣上折子死谏,请求皇上给天下一个说法。
皇上除了震怒,还是震怒,不过好歹表态了,表态的内容是崔家参与谋逆,除三岁孩童和女眷流放,其余男丁西市口立斩无赦!
崔家男人被斩那日,骆宝墨带泼皮怪去了西市口,他们来时,斩台早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来了不少义愤填膺的人,对崔家人正破口怒骂,俩人去到斩台最边处站下。
骂他们不得好死,肥鸡大肉的好日子吃着,撑翻眼了还谋反?他们当官的一门心思谋反了,有没有想过百姓怎么活?
监斩台上大大小小的男人,约有五六十口对骂声充耳不闻,他们形态各异,形容枯槁,被斩时嘴里嬉笑怒骂也无多少惧色了。
泼皮怪看台上一个个滚球似的脑袋,有些发怔发凉,呆滞的时候,台上离他最近的是一个五六岁孩子,脑壳直溜溜的滚他脚边来了。
很小的脑袋,上面还抓了两个垂髻,头发软软的发黄沾着血污,他敢断定,这孩子肯定不明白什么叫谋逆。
骆宝墨一把拖走呆愣的泼皮怪,远离疯狂的人群中心,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回到家泼皮怪才回过心神,他问骆宝墨。
“五六岁的孩子也能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