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发出一股霉臭味,自他入住也没见老板换洗过被褥,连房间都免了打扫。
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一个洗脸盆架子和一个塑料盆便是屋子中所有的家当。
他拉过被子,感觉有些冷,开了电热毯,才想起老板说过从前天开始每天要多收一块钱,理由是用上了电热毯。
喝多了酒躺下却浑身燥热,有点后悔没有在中山桥和搭讪他的女人做成买卖。
点了烟抽了半支,劣质的香烟呛得他咳嗽,看看腕上的手表已快到了午夜——手表是张凤女送他的礼物,刚到金城时他想过变卖换钱,问过几家修理钟表的商人,也换不了几个钱,为此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张凤女送自己的手表价值不菲,没想到也是国内的普通牌子。
睡不着,又点上剩下的半支烟,索性脱了衣服,光着身子睡觉让他觉得踏实舒服,掐了烟头刚闭眼,隐约听到楼下有人讲话,是女人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心想这个时候有女人来,一定是有人包了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到这地方过夜。
谁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诧异之际房门已被轻轻敲响。
崔长耿弹起身,心怦然跳动,已然知道来人是谁。
“谁?”
“睡了吗?是我——你开门。”
没错,正是麻芸香的声音。
崔长耿在黑暗里冷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尊贵的女人竟然放下身段跑这里来了。
而且,还是深夜。
她来做什么?崔长耿问自己。
还用问吗?该来的总是来了,并且,比预想的要快,快得超过了他的想象。
或者说,他还没有想象过与麻芸香会发生什么——怎么发生?如何发生?真的没来及细想过!
他下了床,欲要穿衣,停顿了一下扔下了衣裤。
这都是多此一举的事了。
他拉亮灯,灯光昏暗,十五瓦的电灯泡如同老人浑浊的眼睛。
门拉开,麻芸香闪身进来。
“我路过,送了一个朋友,想起来你说住这里,顺便来看看你,崔师傅,没打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