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休关掉通讯器,在沙发上坐下,细细琢磨着贺凤鸣说的每一个字。
今晚,这个人透露了两件事。
其一,诡龙勋章危险至极,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远超想象。
若非如此,贺凤鸣也不会像鸵鸟一样删除了自己的记忆。
这种心态,赵休懂。他当初在春象工业园,看到老K他们装紫蛤蟆的箱子,便没打开。
若代价难以承受,那就不去招惹,这是明哲保身的好办法,贺凤鸣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赵休捏着口袋里的诡龙勋章,他这次从衫县来第一是为了杀死贺凤鸣,第二是为了了解这枚勋章的根脚,现在也算是有些头绪了。
然而另一件事,让赵休格外在意,贺凤鸣最后那句话,话里有话。
他说自己后悔了,还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不只是这枚徽章。
他到底在后悔什么?是失去衫县,还是和自己产生纠葛,又或是别的事?
也许贺凤鸣知道很多真相,却没法直说。
“看来,除了利益考量,又有新的理由得找到贺凤鸣了。”
赵休思索片刻,便不再纠结。
他向来理性又冷静,自然不会因为贺凤鸣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就畏畏缩缩。要是三言两语就能让赵休惶惶不可终日,他也活不到今天。
不过,贺凤鸣虽然不在这艘船上,但有痨病鬼和夜狐狸也不算毫无收获。
赵休转头看向船板上的一条大肉虫。
那东西像某种蝾螈,在地上无声地朝着船舱外蠕动,看样子是想逃进海里。
这是赫拉,此人有趣得很,似乎能随意改变自己的肉体和筋骨,这能力和G先生倒有几分相似。
他是瑞肯国人,应该是被请来协助血盟的。
贺凤鸣的门路果然够多的。
赵休看着这条自欺欺人的大肉虫,他没有阻拦。
赫拉在地板上静悄悄的爬行,每挪动一下脚爪都小心直至极,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就在它快爬到船边,要跃进海里时——
“嚓!”
像是两把钢刀竖直的扎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