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公元六年,刚好活了一甲子的二姐群珍,十天前发烧病倒,额敷热毛巾躺在榻上不停咳嗽。
家中婢女,手托痰盂,立于榻前,手足无措;房内还有几个婢女,忙着掖被,或忙于更换热敷毛巾。
半撑着上半身咳嗽的二姐群珍,突然就见门帘一掀,进来一个青春气息逼人的大肚姑娘,灯笼裤,遮膝裙,襟袄褂,盘髻发,一张芙蓉脸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家中何时新请了一个不穿仆服的不守规矩丫鬟。
随着群珍的目光,房中正宗丫鬟与一个山羊胡子郎中,齐回头来看房门,初以为是家中老爷柏淳进来;及看清来人,又以为是哪房少奶过来探望,因而没有一个丫鬟上前阻拦,更没人有胆儿出言询问。
都在疑惑时,进来的大肚姑娘先放下了手中礼物,还有咣咣作响的肩上背包。随着礼物放下,室内瞬间充满奶香味与花粉味儿,不仅婢女们精神一振,就连病恹恹的家中二主妇的精神头都为之亢奋起来。
正欲问询,那大肚姑娘已来到榻前,先开口说道:“二姐,我是三妹暮雪,可还记得?你病了吗?三妹惦念你和大姐,所以过来瞧你们了。”
说着话,孙秋梅两手握住群珍两手,对着她的劳宫穴,缓缓渡入雪瓜真气。
清凉的真气在群珍体内游走,将肺部与腹腔内的积淤全逼到喉间与肛门,只半刻钟时间,便把刚刚还馨香怡人的房间,上吐下泻弄得床上地下污秽不堪,熏得婢女们与郎中狂呕不止,仓皇逃出室外,继续在天阶处呕吐。
孙秋梅哈哈大笑闪出房去,高声唤道:“二姐,没人敢帮你清洗了,自行去更衣,完事儿后咱再叙话。”
这边干呕喧腾动静,吸引来其他仆人与婢女,当然还有陈家堡的六老一姑。
六老一姑,自然就是陈家堡鼻祖陈仏晋名下的六儿一女,十二年一过,他们的面容更增沧桑。
孙秋梅手拿雪瓜壳,对着几个探头探脑最好奇的婢女道:“这是圣药,用这个煲半煲粥,别放油别放盐,什么都别放。”
旁边四个呕吐婢女,闻听这是圣药,忙跑过来同声道:“三主母,服侍主母是我们的份内事,交给婢女吧!”
“嗯!是该这样。”孙秋梅将雪瓜壳收回袖中,在四女耳边轻轻耳语:“米、水、柴、煲,通通搬来这边,我要看着熬煮,小心提防他人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