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雪花漫天,在极度严寒中姜黄把老捷达从地库艰难开出,此刻午夜,隔着一栋楼十几米高楼上某个温暖的房间内,姜芋盯着远程连接的手机屏幕,隔壁卧室当妈的浅浅呼噜声重新响起。
户外温度达到一辆老款家用车中控屏提示最低,零下30度,但实际还要更低一些,这在这座百年难得一遇的寒潮中的南方城市可以看作是自然灾害,好消息是从晚间新闻播放中寒流正在加速过境,坏消息是可能还要持续1-2两天。
姜黄把车内暖气开到最大,不过发动机散热的水温还没有升起来,从出风口“呜呜”涌出的还是刺骨的冷风,扭低旋钮,把有线耳机插进耳朵里,拨通刚刚被吵醒的电话。
“喂,姜队,”称呼已自然而然,接通龙海电话里的背景音是汽车行驶在柏油路面的胎噪,“你出门了吗?我正在往那边赶。”
“还是你的前女友……接警中心转给你的?”姜黄把棉外套拉链拉到最高,每说一句话呼出浓浓的白色雾气,在密封性不好的车厢内瞬间被拉扯带出车窗缝隙。
“……是,”龙海回答道,“最开始是噪音扰民,物业上去敲门没人开,叫来巡逻警和开锁师傅,打开门后发现不是简单的死法。”
“什么叫‘不是简单的死法’?”姜黄打了个喷嚏,踩着油门的腿被冻得僵硬,扭动下身体摸出根烟点着,“还有简单的死法吗?”
“我也是这么问的……”龙海犹豫了下回道,“电话里不好转述,用现场巡逻警见到第一眼形容——‘有些震撼’。”
“震撼?”姜黄再一次无语,“再震撼的我都见过,骨头一堆,碎肉一堆,养了十多只猫开着人肉自助餐,还有比这更震撼的?”
“我听着也是一头雾水,”龙海折衷回复道,“事发小区不是很远,要不我们看了再说?”
“嗯,”姜黄原本也没指望靠谱的答案,“小陈呢?”
“她也在路上了,”龙海随即回答,“但是要晚一点,她一直都有点神经衰弱,晚上吃了安眠药才睡没多久。”
“嗯?”姜黄抓住电话里片警流露出的信息点,“神经衰弱?安眠药?这些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