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直忍笑忍得很辛苦,秦老哼了一声无语道:“陈直你笑啥?你就是公廨里最强的牛马,天天被马蒙当骡子使唤得到处跑,你还笑得出来?”
陈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感觉自己膝盖莫名其妙中了一枪。
秦老看他笑比哭还难看,恶趣味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转头又对马蒙插刀:“马蒙,你也别闲着,你是牛马头子,谁家参军事事亲力亲为,清言没嫌弃你天天不着家就不错了,不然叫你打一辈子光棍!”
陈直顿时感觉自己被嘴的那一句都不算啥了,暗暗给秦老比大拇指,还得是秦老,老人家真勇啊,是活过今天就不打算继续活了么?
他跟着参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参军在谁面前吃瘪呢……
秦老把这俩家伙无差别喷了一顿,心里瞬间舒服了,刚刚的心浮气躁一扫而空,坐下就开始继续写方子,又中气十足地让人拿着方子去他的药馆抓药。
马蒙头一次被人贴脸开大,一时很不习惯,眼睛都瞪大了,看这小老头喷完就若无其事地坐下忙活,怎么说也是在为了他的公事出力,就当是他尊老爱幼了,马蒙居然没发火,认命地转身往监牢走去。
陈直赶忙跟上,内心疯狂给秦老点赞,能让参军这么憋屈的,除了那个卢凌风也就是秦老了吧?
那小厮正在监牢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之前的景象,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又忍不住担忧自家公子如今伤势如何了。
自从廖运辰出事,公廨里就乱成一团,混乱中也没人顾得上他,还好陈青细心,帮着自家那个傻白甜大哥抗事,第一时间安排人把这个小厮单独看守起来,可不能让这个唯一的证人再出现什么意外。
陈直听了弟弟的分析,便去参军府求见马蒙并负荆请罪,几人这才第一时间制定了这个计划,本来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被推出去当做给廖家的交代了,没想到参军和夫人硬是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下属跟对领导,果然很安心啊……
马蒙一路走,一路听陈直说那个小厮的情况,突然问了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什么情况下,主子重伤、下人却活蹦乱跳?”
陈直愣了一下,眼神冷了下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不可思议道:“参军的意思是,这小子有问题?”
“不知道,但肯定有嫌疑,具体如何审了才知道。”
陈直点点头,马蒙话锋一转:“派几个暗探去云鼎,看看哑奴买卖的情况,我给卢县尉写了封信,让他们带过去,必要时候可以去请卢县尉帮忙。”
“是。”
作为最能干的“牛马”副手,陈直的执行能力一向很强,从不拖拖拉拉,参军既然有命,他绝对是立刻执行,不会过夜。
陈直打算一会儿审讯完,就去挑几个厉害的暗探往云鼎那边探查。
两人进去的时候刚把门推开,那小厮就扑过来,紧紧握住了牢房的铁栅栏,马蒙眼皮都不抬,陈直会意地上前开口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参军说?”
那小厮看了眼一脸沉默的马蒙,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手指,又滑到地上缩成一团,嗫嚅道:“没有,小的只是想问问,我家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廖公子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要看这几天能不能醒过来……”陈直看了眼马蒙,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道:“如今参军已经来了,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现在需要你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那小厮似乎有些后怕,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求肯道:“大人,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
陈直很不耐烦,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他可不是来听他扯犊子的,不就是复述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吗?
马蒙看出些不对劲,从前几次来看,这小厮虽然胆小如鼠,可是对廖运辰却是实打实的当主子看,如今他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己却毫发无伤,这种奴仆放在哪家都不会容忍,肯定是会被发卖出去的。
现在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好好提供线索,早日替主子平冤、指认凶手,说不定还能被主家念点好留住一条命,现在怎么还这么不积极?
这种反应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目睹凶案现场的仆从……
马蒙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