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心里的落寞被冲刷干净,她以为山舸不理会院子里的凋零,是因为他只是暂时的落脚,事情办完了,就会拍拍屁股回神界去,没有心思去整理那些枯枝,此刻才知道,那是他还没腾出手来整理院子。
这小子,以前说过不要来打扰她,不准进她的屋,现在是堂而皇之地进行改造了,他这是真准备在右遣使宫住下来的意思么?绯衣半喜半嗔地饮下杯中水,起身扭开暗室走了进去。
这里也到处都是山舸的痕迹,石室的水潭边摆了几张小几,在水波晃映下微微反光,绯衣仔细看去也全部都上了漆,正想说这小子闲的,突然明白,原来是山舸怕暗室湿气重,容易发霉,所以所有东西都上了一遍漆,看来她走的这些时日,山舸没干别的,就在家里干活了。
家里?这个念头一出来,绯衣自己都愣住了。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叫的是山舸,不是松子,她的心,已经慢慢的接受了山舸了吗?她有些心惊否认,不是的,松子是松子,山舸是山舸,她的爱情,才刚刚萌芽,便夭折了。
那日山舸抱着她,求她说要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
她看着山舸为她做的这些,这些松子才有的行为,绯衣慢慢躺进池子里,闭上眼。
她的心不听她的话,她的心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松子对她是如孩童般的依赖,慢慢生出的占有也始终带着仰望的姿态,而山舸不一样,山舸明明白白的是俯视着她,以一个强者的态度来对待她,容纳她,就比如松子会听她的话,捕猎酿酒,但山舸却会给她置衣布床,绯衣心里乱七八糟的,她仰慕强者,也许是这种心态让她对神族山舸有了好感,但绯衣却无法说服自己如同对待松子一般的去对待山舸,每次山舸对她有些许亲密动作或者亲密话语,绯衣都会愣神地回避,与她甜言蜜语的是松子,她已经给了松子她的吻,她的心,她没办法给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绯衣微微脸红起来,松子吻她,像只小狗一般又亲又舔,而山舸吻她,却是霸道的,强势的,会咬破她的唇…
绯衣一甩头,压制住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她轻声对自己说:松子就是松子,谁都取代不了,山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