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老百姓不得不跑到房顶上去避难。灶头也被淹没在水里,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把锅挂起来做饭。饥饿、寒冷和恐惧笼罩着整个晋阳城,但晋阳城的老百姓恨透了智伯瑶的残暴行径,他们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比洪水更为猛烈。
哪怕处境如此艰难,他们宁可被淹死,也坚决不肯投降。在他们眼中,智伯瑶就是一个恶魔,他们宁愿以死扞卫自己的尊严和家园。
智伯瑶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他约韩康子、魏桓子一起去察看水势。三人并辔而行,马蹄溅起水花。智伯瑶望着被大水淹没的晋阳城,满脸得意,放肆地大笑起来。
“你们看,晋阳不是就快完了吗?早先我还以为晋水像城墙一样能拦住敌人,现在才知道大水也能灭掉一个国家呢。”智伯瑶得意洋洋地说道。
韩康子和魏桓子表面上顺从地答应着,连连点头称是,但他们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暗暗吃惊。
原来,魏家的封邑安邑、韩家的封邑平阳旁边各有一条河道。智伯瑶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混沌与迷茫,让他们瞬间清醒。晋水既能淹晋阳,说不定哪一天安邑和平阳也会遭到晋阳同样的命运。他们深知,智伯瑶的野心绝不会仅仅满足于灭掉赵家,一旦赵家覆灭,他们韩魏两家也将难以自保。
在回程的路上,韩康子和魏桓子都沉默不语,各自思考着家族的未来。
韩康子回到家中,独自在书房踱步,面色凝重。他想起智伯瑶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心中充满了忧虑。“智伯瑶此人心狠手辣,毫无仁德可言。若赵家被灭,下一个遭殃的必定是我韩家。”韩康子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魏桓子也在魏府中与心腹谋士商议对策。谋士忧心忡忡地说:“主公,智伯瑶今日能水淹晋阳,明日便能水淹安邑。我们必须早做打算,不能坐以待毙。”魏桓子深以为然,他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地说:“为了魏家的生死存亡,我们必须寻找破局之法。”
而此时,赵襄子心急如焚,在这困境之中,他对着门客张孟谈忧心忡忡地说道:“民心固然未变,可这水势若再涨起来,咱们这全城恐怕就保不住了!”张孟谈望着赵襄子焦虑的面容,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他拱手说道:“主公莫急,我观那韩家和魏家如今追随智伯瑶,并非出于真心实意,待我想办法去与他们两家商谈一番。”
当天夜晚,月黑风高,张孟谈趁着夜色偷偷出城。他身形矫健,巧妙地避开了智伯瑶军队的巡逻,先来到了韩康子的营帐。韩康子正为当前的局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见到张孟谈深夜来访,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张孟谈开门见山,言辞恳切:“韩公,如今智伯瑶势大,但其人心狠手辣,贪欲无度。倘若此次助他灭了赵家,下一个遭殃的恐怕就是韩家。赵家若亡,韩、魏岂能独存?”韩康子微微颔首,长叹一声:“先生所言极是,我又何尝不知智伯瑶的野心,只是一时无奈屈从于他。”
张孟谈见韩康子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魏桓子处。魏桓子同样在营帐中愁眉不展,见到张孟谈,不等他开口,便说道:“先生此来,想必是为了共抗智伯之事。”张孟谈会心一笑:“魏公果然聪慧,如今局势危急,唯有我们三家联手,方有一线生机。”魏桓子沉思片刻,终是下定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就依先生所言。”
就这样,张孟谈成功地说服了韩康子和魏桓子,三家约定好,在第二天夜里共同举事。
第二天夜里,智伯瑶正在自己奢华的营帐中酣睡,猛然间被一片喊杀的声音惊醒。他惊慌失措地从卧榻上爬起来,发现衣裳和被子全被水浸湿。他开始还以为是堤坝决口,大水灌到了自己营里,连忙大声叫兵士们去抢修。
然而,不一会儿,水势越来越大,如猛兽般汹涌地淹没了整个兵营。智伯瑶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此时的他已惊慌不定。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霎时,四面八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赵、韩、魏三家的士兵驾着小船、木筏如潮水般一齐冲杀过来。智家的兵士们在水中慌乱逃窜,被砍死的和淹死在水里的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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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伯瑶试图组织抵抗,但在这突如其来的联合攻击下,他的军队已溃不成军。最终,智伯瑶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三家的人马逮住并斩杀。
韩、赵、魏三家深知智伯瑶虽死,但为了免除后患,决定率军攻打智氏的封邑。在激烈的战斗中,杀智伯家族二百余口,彻底铲除了智家的势力,并平分了智家广袤的土地。
经此一役,晋国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韩、赵、魏三家的实力大增,在晋国的地位日益稳固。
然而,晋出公对于三家的专权极为不满。华夏历2245年,晋出公孤注一掷,向齐、鲁两国借兵,试图讨伐韩、赵、魏三卿。
韩、赵、魏三卿得知消息后,迅速达成一致,决定联手对抗晋出公。在激烈的战斗中,晋出公的军队根本无力抵抗三家强大的联军。晋出公只好被迫出逃,一路上风餐露宿,狼狈不堪。最终,这位曾经的晋国国君病死在了逃亡的路上,结局令人唏嘘。
晋出公死后,晋哀公继位。
华夏历2263年,晋国的天空被一片阴霾所笼罩。晋哀公在病榻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新君晋幽公即位。然而,此时的晋国已不再是往昔那个强大统一的国度。
赵烈侯、韩景侯、魏文侯,这三位雄主早已对晋国的领地虎视眈眈。他们凭借着手中日益强大的兵力和权势,瓜分了晋国的大片土地。尽管此时三家还未被正式封为诸侯国,但他们的实力已然让晋国的新君晋幽公心生恐惧。
晋幽公在宫中日夜忧思,他深知自己的权力在这三家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为了暂时保住自己的王位和性命,他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屈尊朝见赵、韩、魏之君。每一次的朝见,对于晋幽公来说,都是一次心灵的煎熬和对祖宗基业的深深愧疚。
岁月匆匆,华夏历2281年的寒风吹过晋国的宫阙,晋幽公在忧惧中崩逝。魏文侯以兵诛晋乱之名,强势介入晋国的内政。他立晋幽公之子公子止为国君,是为晋烈公。魏文侯的这一举动,看似是为晋国稳定局势,实则是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晋国的影响力。
晋烈公即位后,面对赵、韩、魏三家的强大压力,只能在夹缝中艰难生存。他眼睁睁地看着晋国的土地被三家一点点蚕食,却无力阻止。而那韩、赵、魏三家,在瓜分晋国土地的过程中,实力不断壮大,他们的野心也愈发膨胀。
华夏历2294年,韩、赵、魏三家打发使者前往洛邑,拜见周威烈王。在周室衰微的时代,周天子的权威早已名存实亡。这三位使者言辞傲慢,要求周天子正式册封他们为诸侯。周威烈王坐在朝堂之上,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他深知,如今的周室已经没有能力拒绝这三家的要求。若不承认,恐怕会引来兵祸;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或许还能换得一时的安宁。于是,周威烈王咬咬牙,正式把韩、赵、魏三家封为诸侯。
消息传到晋国,晋烈公悲愤交加。晋国,这个曾经辉煌的诸侯国,如今竟然被周天子所抛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但他也明白,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继续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中苟延残喘。
华夏历2308年,晋烈公在忧郁中崩逝,晋孝公继位。晋孝公继承的是一个千疮百孔、名存实亡的晋国。他试图重振国威,恢复昔日的荣光,但一切的努力都如同杯水车薪。
华夏历2340年,晋孝公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开了人世,晋静公成为了晋国的最后一位君主。此时的晋国,只剩下了一小片土地,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华夏历2348年,那是一个让晋国臣民永远铭记的悲惨时刻。韩、赵、魏三家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他们终于露出了最后的獠牙,瓜分了晋侯剩余的土地。曾经雄踞中原的晋国,至此彻底灭亡。
晋静公被废为庶人,他孤独地走在昔日晋国的土地上,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凄凉。曾经的宫殿已化为废墟,曾经的荣耀已成为过眼云烟。晋国的历史,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悲伤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