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只有两辈子的记忆,但两辈子都是主人格。我们怀疑,主人格的你只是忘了更多的记忆。因为,我、[暴龙君]、[鸟嘴君]三人,一开始也只能记起一段人生记忆。至于其他人格,他们没有像我们那样完整体验人生,但也有这五辈子之外的零星记忆。像[苹果君]这样的,更是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身体,所以他的记忆碎片更多、更乱。他只是你,或者我们丢弃欲望的垃圾桶。
这些情况足以说明,主人格的人生体验,会丢失掉其他人生记忆,而【我们】绝不只有5段人生。”
听了[头盔兄]的话,浅间有点分不清,哪些是潜意识显化的梦境,哪些是所谓前世记忆的碎片了。
比起自己到底活了几辈子,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和那个[暴龙君]都认识不死川、龙造寺、凤凰院她们三个?”
“因为我们都是左派青年啊。你其实想问,我们和她们三个的情感进展吧?你根本不需要这个答案,因为你的进展是最夸张的,我们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魅魔转世,嗯,你的上辈子就挺夸张的。”
“我想问的是,不死川她们后来怎样了?”
[头盔兄]耸耸肩膀,兴致大降道,
“命运已经被你改写了,我觉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处。”
“是么?”
浅间忽然有点想再看看空洞屏幕。
[头盔兄]敲了下自己的头盔,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见你的功夫,等我休息会儿,我们再回[放映空洞]那里吧。这破地方看起来无边无际,实际上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监狱。”
等两人到达[放映空洞],又聊了很久的哲学,浅间发现[头盔兄]不仅精通康德、黑格尔、马克思,涉猎阿尔都塞、哈耶克、巴迪欧、阿甘本,连他的毛概水平比他扎实得多。
“没有什么矛盾是能跨越式一劳永逸来解决的,我觉得你看的拉康里面,穿越欲望的逻辑,和一步一步穿越矛盾的逻辑很相似。
理世她也知道,反帝反封建比起反资本重要的多,但是”
聊到回忆时,知无不言的[头盔兄]又总是忽然欲言又止。
浅间觉得,他们知道他的很多人生片段,而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这让浅间感到一点不公平。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是让他们羡慕的主人格,一切又变得公平起来。
“你们这些人格没有想过,夺取我身体的主导权,自己当主人格么?”
“呵呵,[想]和[做]之间的鸿沟比你想象中的大。现在我们大部份人的观点是——看完你这辈子的所有操作,下辈子再上机。要知道,我们上辈子,是没有你这样的外挂,没有多余的记忆,没有可以这样和大家交流的能力,如果下辈子还这样,我们大概只会做的比你更差。当然,也有可能,下辈子你依然是主人格。
我们估计都是你特别想要逃避时,被你创造出来的。”
浅间没再说话,他还在消化听到的这些东西,他也在仔细思考,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想象着一台电脑里装了近10个不同的操作系统,还能流畅运行,那一定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过了不知多久,[头盔兄]再一次让空洞显示出画面——
[苹果君]脑袋被包成木乃伊,躺在不知道是哪家医院的病床上。
他整个人的脸色很差,面前的大电视上正播着日剧《献给女王的无名指》。
“怎么全都是这种灰姑娘遇上恶劣王子的故事.要么就是狂妄自大的天才男主.日本主妇的品位这么低下么?这样子,我怎么取材啊?”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操作了一下,看起了盗版《甄嬛传》。
浅间看到了平板的日期显示——20:13pm,8月12日,周六。
这不是明天吗?
虚空的意识世界才过几个小时,现实世界已经到第二天晚上了?
病房的门被直接打开。
穿着香风礼服的二见走了进来。
“静水君,我来看你了。”
[苹果君]条件反射般露出爽朗的笑容,“太好了,但是,真澄的音乐会好像才开始不久吧?”
二见很自然地坐在[苹果君]的身边,替他削苹果。
“不是怕静水君一个人在医院会很无聊么?我来陪陪你。静水君在看什么?”
“《甄嬛传》。”
“原来静水君也是会看这些的啊?你觉得这里面,哪个华夏女演员更漂亮?”
“都很一般,没有月海和理世你们漂亮。”
二见笑了笑,看向床头柜,问道,
“静水君吃药了没?”
“护士还没来,但月海你来就足够治愈了。”
浅间无语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至今仍认为所谓的其他人格,就是和他完全独立的其他人,他讨厌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
[头盔兄]笑道,“大明神找借口去卫生间了。你看,这就是理论基础不扎实,实践经验一点也没有的人,经常犯的错。”
浅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大明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杯水和药喂给[苹果君]吃了。
“我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方法应该只有你知道吧?”
“.”
浅间想了想,立马以驱动灵能的方式,疯狂冲击着识海,将注意力固定在现实世界,他感受到了[苹果君]的意识,并粗暴地将他挤开。
很快,浅间不再需要空洞的视角,他的身影也如植物枯萎般散成灰烬。
[头盔兄]摇了摇头,
“真是个呆子。”
她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头纯白色的长发,仰望着无边虚空。
想象中的抵抗并没有出现。
“还是让你自己处理吧!!!什么鬼难度!这不是我想要的恋爱喜剧!”
[苹果君]仿佛丢出烫手山芋一样,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他。
浅间第一时间感到了一种打了麻药的麻木感。
睁开眼睛,二见刚刚钻进薄被子里,身下的被子鼓起来的一个小丘。
“月海,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