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为什么要躲呀?”
高启强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没想到,干爹居然会说出这么怂的话。
这还是号称京海地下教父的‘泰叔’吗?
陈泰眉头微蹙,神情疑惑的瞥向高启强。
“怎么?难道咱们不躲远一点,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你还想搀和进去?”
“当然呀!”
高启强眼神热切,语气激动的说道:
“干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你不是早就受够了汤家吗?你不是盼着他们乱成一锅粥吗?”
“你不是一直很想摆脱汤家,攀附上赵立冬,让他当强力靠山吗?”
“如今机会来了,赵瑞龙为了帮他二叔赵立冬进步,要收拾汤家。”
“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帮他一把?这样不仅可以搞垮汤家,还能跟赵家关系更进一步!”
陈泰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咱们背叛汤家,支持赵家?”
“什么背叛呀?”
高启强苦笑不已。
“原本就只是单纯的生意合作而已。”
“他们还仗着背景关系深厚,一直压榨咱们京海建工。”
“真要论关系,咱们双方之间,更像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如今咱们有机会,能打一个翻身仗,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陈泰仰靠着椅背,默不作声。
而激动不已的高启强,自然不愿就此停下。
“干爹!”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汤家虽然对你压榨得特别狠,但也实打实的给了你不少项目做,让你也赚了一些辛苦钱。”
“我也知道,你跟他们汤家打了很多年交道,知道他们家族庞大,直系旁系一大堆人,扎根在京海大大小小很多部门。”
“要是搁在古代,他们汤家就是典型的地方豪强、世家大族,得罪了会很麻烦,想一举铲除也很不容易……”
陈泰冷眼斜瞥。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劝我帮赵家,对付他们?”
高启强苦笑不已。
“干爹,自古以来,普通人要想攀附上权贵,哪能光靠送礼请客?”
“别说送多少钱了,就算送上咱们认为的稀世之宝,可是在权贵眼里,也不过稀松平常!”
“就像人家赵总,在汉东省动辄几十上百亿的投资高科技,人家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
“咱们要想巴结上赵总,就必须要想办法展现自身的价值,而价值如何体现?不就是替他做事吗?”
“咱们一旦帮助赵总打败了汤家,咱们在他眼里,就是有利用价值的,是值得论功行赏,给我们一点好处的。”
“就像我弟高启盛,他为什么和赵家走近?不就是帮惠龙集团做成了小灵通生意后,紧接着就又合作网吧生意吗?”
“这件事就充分证明,要想攀附上权贵,请客吃饭送礼是很有必要,但更重要的是要能为权贵分忧、为权贵做事!”
陈泰轻哼一笑。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我还用着你教我?”
“但我问你,人家赵瑞龙是什么人?他爹是汉东省书纪,他二叔是京海政法书纪!”
“他是猛龙过江,要和汤家这条地头蛇斗一斗,就算斗不赢,人家退回汉东,也照样荣华富贵,可是咱们呢?”
“咱们帮外来的赵家,对付本地的汤家,赢了是好,跟赵家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可要是输了呢?恐怕不只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吧?”
说到这儿,陈泰幽幽叹息了一声,扭头看向前方。
“我是很想摆脱汤家!”
“我也是很想巴结赵立冬,跟赵家搞好关系!”
“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赵家和汤家的争斗,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咱们原本都是草根、是底层,靠着一点勇气和一点运气混出头,攒点家当不容易。”
“他们双方的争斗,那就是龙争虎斗,注定要掀起淘汰巨浪,哪是咱们这小舢板,能顶得住的?”
“更何况,你不是说赵总把纪监总署卢书纪都请来了吗?他都这么强了,哪用得着咱们帮忙?咱们坐山观虎斗不好吗?”
“……”
高启强愕然无语。
这一刻。
野心勃勃的他,第一次对干爹感到失望。
觉得干爹实在是太迂腐保守、太胆小怕事。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京海建工集团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
就是因为干爹!
他不仅人脉背景有限,斗不过汤家,反而只能给汤家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