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时间,除了两个好像弄错了座位的人在对峙理论,整个车厢都已经安定了下来。
腰细腿长的乘务员小姐姐在过道里巡视一遍,确保行李架上的行李都是按规定摆放,避免坠落伤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列车准点发车。
时非在轻微的推背感中,目送窗外的景物倒退,由慢转快,逐渐加速,直至近处景物皆成虚影。
看了一会儿景,浅尝几分“少小离家”的忧愁,时非很快就没啥新鲜感了,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闭眼睡觉。
然而“扑通”一声闷响传来,是从车厢连接处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忽然坠落在车厢地板上。
车厢连接处可能会被暂放大件行李,列车运行时倒下发出这种声音倒也不稀奇。
不过突兀的是,扑通声在两头的连接处都有响起,几乎同步,这种巧合也太少见了。
时非的座位在车厢居中,所以声音响起时他两边都听的很清楚。
而起初这声音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大家只是随意抬头看了一下,然而声响过后,刺鼻的恶臭从两头往车厢弥漫开来。
这让原本凉爽清新的空气变得浑浊,乘客们不由皱眉议论起来。
时非旁边的时髦大哥尤其不能忍,站起来对着连接处吼:“妈的什么味儿?谁把家里百年腌菜缸子带上来了!”
时非也忍不住皱皱鼻子,确实难闻,简直就像是夏天的垃圾场一样。
时髦大哥吼完过后,车厢里并没谁自觉地站起来,显然连接处的臭味跟他们12车厢的人没关系。
时髦大哥见没人出来,啧了一下嘴准备再吼两嗓子。
可是刚张嘴他就停住,并一把捂住了口鼻。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连接处走了出来,须发蓬乱,满脸污垢,看起来就像荒野求生了好几年的流浪汉。
那彷如百年腌菜缸子的恶臭,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着满车厢的大活人,流浪汉浑浊的眼睛在颤抖,被污垢覆盖的脸皮也随之抽动。
“太好了……”流浪汉喃喃说,眼里闪着大悲大喜。“我回来了……我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