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株待兔

完成了这些,便有些肚饿,坐在东厢房的被褥上,吃了三个烧饼,喝了一舀子凉水。闭上眼睛,想着这两日的经历,心绪起伏。

过了正午,何欢有些疲倦,迷糊睡去。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全黑。从那窗户破洞吹进来的夜风,拂在脸上,凉丝丝的,侧耳静听,院子中空寂无声。

一夜便如此过去,天蒙蒙亮时,何欢感觉肚痛,便从厢房出来,想去那茅厕出恭。转念一想,走至墙角,提身攀上墙头,看外面无人,翻身越墙而过。走至胡同尽头一堆杂草后,解决了内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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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墙进院,倚墙而行,回至厢房。

仍是躺回厢房的被褥上,耳朵贴着窗洞,闭目养神。饿了,便吃烧饼,渴了,便喝一舀子凉水。出恭,便于天亮前,翻墙去那胡同尽头的杂草后。

如此,过了两日。

第三日的傍晚,日头的余光还没有消尽,半弯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

何欢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吃完了最后一个烧饼。想着要是接着蹲守,总要出去再弄些吃食了。

胡同里寂静无声,远处街巷偶有狗吠之声传来,几只麻雀在屋顶上“吱喳”叫着嬉闹,一阵风吹过,麻雀飞去别家,屋顶墙头的枯草簌簌摇摆。

何欢第一次仔细端详起这座庭院来。灰砖灰瓦已残破风蚀,雕窗画栋已褪色殆尽,半埋在地下的水缸在经年的层层蒙尘后,尚能看出青花纹饰,那扇黑漆的木门早不见了光亮气派,旧漆剥落,斑驳污糟。新近裱糊的窗纸白花花的,显得刺目。

庭院破败至此,却仍难掩当年的一些精致。

“是怎样的人物在此生活过?又是如何荒废至此?如何竟为田公所用,成了此次公差的落脚地?”何欢心中思量着,颇有些好奇。肚子“咕咕”地又叫了起来。

天已经全黑,庭院中洒下一层白白的月光,更显得此间的荒凉寂寞。

“再等等,等街上行人少些,定是要出去弄些吃食了。”如此想着,忽地转念,“我已经在此等了三日,却不闻半点人声… …”心中犹疑的念头一经闪现,便随着饥饿而愈加强烈。

忽想起那日刘二说麻黑子有急事下山,便就心中一颤,暗念道:“不会是那李鸽子外出便是与麻黑子碰面吧?若是李鸽子与那麻黑子一并结伴回到这里,那这事情便难办了......若真是如此,我留在此地,不正是羊入虎口么。”心中想着,便有些慌乱,眼睛四下扫着,想着一旦事急,何处可以顺利脱身。

如此胡乱想着,肚饿的感觉竟渐渐淡了,忽地一阵心灰意冷之感袭来,难以自已。

“哎,我又何苦如此。我与张九福两个到此地来,本就是为了追讨那方启礼,本就是一件美差,虽其间经历些波折,却并无妨碍,仍可顺利将那差事儿办完,平安回京。我怎地如此为难自己,非要将这李鸽子捉拿回去,这确是个牵出大鱼的线索,若能坐实,也定会是大功一件。哎,我本就是个小角色,非要争这等大功,痴心妄想啊。若是运道不佳,就此丢了性命,便是自不量力,贻笑天下了。”如此想着,更无斗志,抬头看天,半弯明月闪入云中,“不等了,不等了,人不能和命争,我已在此等待三日,算是尽到了职责,心中无愧了。命定如此,不可强求。现在就回田家岗,管他李鸽子去了哪里,现在刘二已死在方家寨山洞中,自己只有他一份口供,便是捉了李鸽子,上面定然难以全信。何况,此事与田公相关,圣上定会谨慎,只凭一份山匪口供,若是李鸽子咬死不认,事情便难以坐实。圣上定然不会轻易追究田公。若真如此,那自己便会成为田公的眼中钉刺,今后难免被人设计暗算,难得安生。”

何欢想着,站起身,手抚了一下肚子,自语道:“何必与自己过不去,便就在这河间县城寻间酒楼,痛痛快快的,好好吃喝一顿,不能委屈自己。吃饱喝足,回田家岗,办差回京。”想起办差,便想起方启礼与他女儿大翠,心里一阵郁结,便不再多想。

(三)

何欢如此想着,正欲抬脚踏上石板台阶,想着将那卧房里李鸽子留下的银子顺走。

于此时,胡同中忽传来一声细微声响,仿佛人声,甚是轻微。再侧耳倾听,却又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