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堂屋里搬出一把座椅,何欢坐在李鸽子与刘大身前,并不着急拷问两人,拿起烧饼酱肉,当着两人大吃起来。吃的口干,又去厢房舀了一瓢水,站在厢房门口,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仰脖子喝了下去。
刘大仍是昏迷不醒。李鸽子意识清醒,却不再呼叫,也不挣扎,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吃饱喝足,何欢打了个饱嗝,坐在座椅上,探身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李鸽子。
李鸽子双目紧闭,并不吭声。
“李大人,你怎地回自己住处还如此鬼鬼祟祟的,是做了亏心事吧?”何欢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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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鸽子仍是双目紧闭,不吭一声。
“是,没必要在这里多说闲话,你的底细,我都知道了。咱回京城去,总有人让你说话的。”
何欢起身离开座椅,俯身到李鸽子近前,悄声对他说道。
时正夜半,夜风寒冷。
李鸽子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睛,瞪着何欢,嘴唇颤动许久,方才说出一句:“我该死,真是该死,我老家的老母、妻儿都被那麻黑子捉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带我去见田公,我有话对田公说,我定要戴罪立功。”
“你们来时的马车便在近前么?”何欢问。
“嗯,就在胡同口外,何大人出去便能看见。”李鸽子应声。
“不进胡同,是怕惊动了院中人吧,你们倒是够小心的。”何欢道。
“何大人,不要取笑了,我佩服您的手段,只求您想想我的苦衷,在田公、曹公面前替我说几句公道话,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
何欢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言。那李鸽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诸多苦处,何欢听得心烦,怒声道:“你这叛徒,有何脸面在此诉苦,再废话,我便把你舌头割了,让你去写字给曹公、田公和当今圣上看。”
李鸽子害怕,不再说话。
何欢翻身从墙头出去,走到胡同口,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近旁,走过去掀起车帘看看,内中无人,便将马车牵至胡同里,拴在胡同尽头的一棵小树上。
何欢仍是从墙头翻过,回到院中,那两人仍是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天上月亮从云后闪出,将这一方小院照的如同覆了一层白霜。
何欢仰身躺在台阶上,看着天上,月亮像害羞女子,又躲入云后去了。
顺利擒下李鸽子和刘大,心里却说不上多高兴,多少算是松了口气。此行没有完差,擒了这两人,总算对上面有了交代,至少功过相抵,应不会受责难了。
不觉暗暗替那方启礼松了口气,心中道:“若是得便,该寻个隐秘时机去与那方启礼父女说,让他们再逃得远些,不要再行医了,便靠种田谋生,或能逃过朝廷追讨,留得活命......”
何欢如此想着,忽地心里莫名害怕起来,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方家父女。真也奇怪,不知何时,自己竟替方启礼父女的前景着想起来。真是可笑,自己与张九福本就是来取他们性命的。
思至此,心中一紧,方觉自己方才所想实是犯了“违逆”大罪,不觉心中一颤,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哎,何必想那许多,先想着如何将这李鸽子弄回京城要紧,至于其它,走一步算一步便了。”
“官爷,给我松松这手上的绳子,成吗?我这手臂要断了。”那刘大苏醒过来了。
何欢走过去,一边拉起刘大,让他坐起身,不至身子一直压迫手臂,一边嘴里奚落道:“哎呦,方家寨的三当家,硬气些,方才还要找人拼命呢,这就喊疼了,怎么跟个娘们似得。”
那刘大并不在意,仍是嘴里嚷嚷着:“哎哟,这胳膊真个要断了,爷,您就稍稍松松,我这里给爷您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