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久僵持也是对何大辅不利,时间每多过一分,对方便伤重一分,己方便越是有利。
无论如何,骆世杰只需凝神静待,等待对手失血过多,丧失意识,或是冒险抢攻,露出更大破绽。
骆世杰自信不必再与何大辅直接交手,有机会便用透骨钉,没机会便躲闪周旋,只待何大辅伤重力竭,一切自然会顺遂自己心愿。
如此想着,骆世杰将手中长剑放回剑鞘,收在身后包裹里,两手各握一枚透骨钉。做这些时,两眼始终不曾离开那水缸一刻。
待到收拾完毕,骆世杰心中更加安稳,扬声道:“老何,出来吧,放下手上兵刃,跟我回京师。你跟魏公公好好说说,魏公公仁义,定然不会为难你。咱两个老哥们,今后还可以相亲相近。”
“你是要带我回京师,还是要带我的人头回去?你的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么?”躲在水缸后面的何大辅狠声道。
“老何,你既然如此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便在这里,等着你回心转意,从那水缸后面出来。”骆世杰语声轻松,心态也自轻松。比之方才的僵持,此时优势已经全然在骆世杰一方。
何大辅心中气闷,自知如此僵持对己方实为不利,随着伤口一滴滴血水渗出,自身气力必定越发不济。
明知如此,却也并没有什么法子可解被动。心中暗恨自己稍一疏忽,竟中了对方的奸计,以致形势难以挽回。
何大辅正自暗恨,忽见水缸边青石板地砖上光亮一闪,竟是一柄手掌长短,细如手指的小刀扔在那里。心中一动,伸手拾了起来。
这枚小刀原是那许瞎子折磨张麻子时,那摊开的刀具包裹中的一枚。
后来,许瞎子与小豆子发生争斗受伤,抓获小豆子不得。又被忽然而至的何大辅擒住。那刀具包裹便在争执中掉落地上,其中一枚刀子从包裹中掉出,落在了水缸边的青石板上,恰被受伤的何大辅发现。
何大辅手持小刀,心中转念,忽地一狠,暗道:“不能再拖延了,唯有如此一途了。将已经用过的伎俩再重复一遍,这绝非良策,而奸狡如骆世杰很难中计,但现今想不出其它更好办法,唯有一试了。”
何大辅心中想着,已经打定主意,手中紧握那枚小刀,身子紧贴水缸,耳朵听着骆世杰方向的动静,口中大喊一声:“小豆子,你攻他身后,我攻他身前,咱两个合力取他性命。”
骆世杰听了何大辅的喊声,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立身在院墙一角的乡下小子,收回眼神,仍是紧盯着水缸方向,心中暗笑道:“老何故伎重演,竟想出如此拙劣伎俩,看来是实在没有法子了。”
“老何,你快出手吧,这村里孩子快被你吓哭了,实在可怜呢。”说罢,骆世杰嘿嘿笑了两声,手上紧握透骨钉,只待躲在水缸后的老何露出一丝破绽,便立即出手相袭。
老何心中一颤,知道自己的伎俩失效,骆世杰没有分神上当。心中不禁一阵绝望,自知已然全无办法,贸然动手,无非只是成为对方的靶子而已。
正在骆世杰凝神等待何大辅出手之时,忽闻身后响动。
(三)
骆世杰心中一动,眼角余光再次扫向那乡下小子所站之处,却已经不见人影,心中大惊,忙转身查看,却见那乡下小子手持着一根木棍站在身后。
眼见骆世杰转身发觉,那乡里小子大吼一声,举起木棍,直奔两步,朝骆世杰打来。
骆世杰万料不到这乡下小子竟敢对自己出手,毫无准备下,心中一时慌乱,抖手打出一枚透骨钉,正中小豆子大腿。
小豆子腿上中招,却仍是身子不停,直冲过来。
何大辅听到声音,侧身从水缸后闪出,眼见骆世杰竟然侧身背对自己,大好良机不可错过,甩手将小刀飞出,直朝骆世杰后背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