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二爷说罢,正殿之中一片沉默。
三个丐帮小子或是正自回想此前集会中那何富贵口中的故事,两相对比,惊诧于事件曲折,出乎意料。
想起田守礼死前死命挣扎,再回味盲二爷所言,只觉背脊冷汗渗出,更觉夜晚寒意袭身。
(二)
小豆子瞥眼看向身边的“齐堂主”。
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却能感觉身边之人正自微微颤抖,仿佛耐不住秋夜寒冷。
“那后面两个案子总没什么问题吧?堂主也是凡人,难免有一两次错断,况且,那田守礼有错在先,死得也不算太过冤枉。”小木头轻声念叨着。
盲二爷轻声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了几分疲惫,又接着说了下去。
是人就会犯错,自然难以苛求堂主事事英明。一众兄弟喜欢堂主当机立断,果决处事之风,而堂主本人也乐得受兄弟们奉承,这断案方式便月月加强,行至今日,便是一言两语断出结果,即便英明如堂主,那错断错杀便成常态了。
你们定要问我,既知堂主错断,为何不直言。
嘿嘿,我能活到这个年岁,除了一双瞎眼,人人都称我是“封了嘴儿的葫芦”,正是凭此,才苟活到这个年岁。
近来夜晚难眠,常常思量:活到如今又如何呢。真糊涂便也罢了,装糊涂实在难挨。咱自己也瞧不上这懦弱的本性,也曾想过不顾生死,将心里话都对堂主说了,让堂主听听。他是个好汉子,只是年轻,受了奸人欺瞒。我若开口,他定能听入耳的。便是为此受了帮中奸人所害,一生中也算当一回汉子,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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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想过,却终没有下定决心开口。终还是舍不得这一副臭皮囊,终是个没出息的罢了。
盲二爷叹息着自省,声音低沉,心痛难抑。
正殿中又是一阵沉默,秋虫鸣叫之声偶有传来,却更显落寞。
“李大牙嘴上不正经,却生性耿直。今夜他的案子应该无错吧?”二癞子出声问道。
盲二爷半晌不语,忽地叹了口气。
“你甭打岔,听盲二爷说。”小木头不耐烦地回应二癞子一句。
盲二爷的“故事”继续。低沉沙哑的声音,令听者更为心情沉重。
我认识李大牙多年,他本性良善,不会像何富贵那般为了钱财名利草菅人命。正因此,说起吴世宝家之事,却更让我心头疼痛。
吴世宝家之事我是从一个老伙计那里听来的。
那老伙计与那外地女子住在同一个村里,自打知悉此事,便刻意每日到那吴世宝家附近行乞。后发现吴世宝另有别院,便又跟去那别院。
吴世宝对街头乞丐从不多瞧一眼,竟没发现两处宅院附近出现了同一个老年乞丐。
那老伙计算有幸也算不幸,得知了事情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