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三已经看出面前之人并无多少江湖经验,应是初入江湖不久。心中更觉奇怪,对于问出对方底细,心内已有把握。
“小兄弟如此说话便实在无趣了。得了,既然你不想多说,那我们便做个交易,我用东西换你开口。你看如何?”
厉三撇嘴,面上带笑说道。
黑衣青年满脸疑惑,不知厉三所说何意。
小豆子也心中犯疑,扭头看着厉三,不知厉三玩得什么把戏。
“你同伴便在对门,昏晕未醒。你若不说,我便先割下你同伴的一个手指换你开口,若还不说,便再割下一根,直到换得你开口为止,你看这生意如何,可还公道?”
厉三嘴角带笑,看着黑衣青年。
小豆子心中一惊,暗道:“我这‘结拜兄弟’真会如此行事吗?若他做如此禽兽之事,我当如何?”
黑衣青年听了厉三之言,脸上惊恐之色更盛,嘴巴开合几下,方才出声道:“你若问什么,尽管问,我们本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你若伤我同伴,我便是死也不会开口的。”
“这句话说得够硬气。好,你既然如此痛快,我也不拖沓。你只需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我问你,你们是何师承门派,为何住在这破败祠堂之中,那前面庭院满院荒草,显见是久无人在此活动,你们为何只在后院生活,却刻意荒废前院?先把这几个问题说说清楚。”
厉三两眼瞪着黑衣青年。
“我们没有师承门派,住在这里是为了躲避灾祸,我们刻意让前面庭院看似荒废,也是为了不招惹灾祸上身。躲藏在后院,也是着意隐藏,都是为了避祸罢了。”
黑衣青年口中提到“灾祸”时,脸上显出一丝难以掩盖的惊恐之色,仿佛此前对厉三的惊恐已被那“灾祸”带来的骇意压过。
厉三心中更加疑惑,皱眉问道:“你们身负武技,却说没有师承门派;住在这里,刻意隐藏行迹,说是为了躲避灾祸。你这说法若想令人相信,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混过的,你便详细说说,你们从何处来,武技学自何人,又是如何招惹了‘灾祸的?此时距天明还有些时候,便详细说说。若是有一字一句虚假,我混迹江湖许多年,可不是你这小雏能欺骗的,可要想好了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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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青年沉默片刻,伸手抚摸小腹伤口,发现已被包扎完好,抬眼看了一眼厉三,点头道:“我便将我们三人过往与你说了,你若放我二人离开,我们自是感激;若是动手杀我两个,我也无话可说。这世间本就无可留恋,我们也不知去向何处,早死晚死,总是一死。只求能到时给个痛快便好。”
厉三料不到这黑衣人如此年轻,竟说出如此无畏生死之语,心中更多疑惑,便点点头,道:“我虽混迹江湖,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有话直说,生死之事先放在一旁。”
黑衣青年点头道:“口中饥渴,可有清水。”
厉三让小豆子去灶房端来一碗温水,又嘱他一并端来一碗方才吃剩的白米饭。
黑衣青年先喝了水,又吃了半碗白米饭。稍歇片刻,开口讲出了一段“故事”。
(三)
黑衣青年本名魏虎,那女子本名田凤,前几日死在祠堂前殿的同伴名叫卢田。
魏虎与卢田原是同乡,自幼相识。俱是家境贫寒,幼年时,被父母托人净了身,送入宫中当差。
魏虎、卢田成年后,便跟在东厂太监叶尚道手下当差。
田凤也是河北直隶人氏,自幼父母早亡,跟随同族叔叔长大。
叔叔一家子女甚多,视田凤为多余。田凤天生个俊俏容貌,叔叔家想着早早给田凤说一门亲事,既得了聘礼,又甩脱了一个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