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游弋着庞大的身躯探到吴邪身前。
在这个渺小的人类身上,它嗅到了玄女的气味。
两相对峙,皆是按兵不动。
哨声再响。
吴邪身后陨玉的洞穴内骨碌碌地似乎滑落了什么东西。
蛇母飞快蹿到洞前,头顶接住一个,尾巴圈住一个。
‘哎呦’一声,小孩的声音分外熟悉。
扒拉住蛇母的头顶凸凸的两个小犄角,关慎儿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西王母这浓眉大眼的。
说是要消除她在天石里见过的那些不可言说之事,以防有心人窥探,那一巴掌真是往死里抽呀,半点情分都不留!
一点都不爱幼!
等关慎儿还想在心里偷偷吐槽些什么东西,眉头微皱,眼带茫然。
刚刚……她想骂谁来着?
脖间挂着的玉化骨笛散发着莹莹润泽,沉默地守护着它的新主人。
……
危机四伏的塔木陀。
一道比火车还长的黑影肆无忌惮横冲直撞。
陈文锦被绑在蛇尾上八风不动,稳稳当当,长睡不醒。
有一说一,黑瞎子那根地摊货还挺结实的。
坐在蛇母身上的吴邪一边怕得要死一边感叹刺激,拿着骨笛潇洒指挥。
张起灵短暂的恢复了意识,默默看着渐行渐远的西王母宫,好像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被他落下了。
关慎儿躺在王胖子怀里睡着了,脸上泛着一丝红晕。
顶着张起灵陌生的视线,吴邪不死心的问:“小哥,你在西王母宫里找到记忆了吗?”
张起灵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不言不语。
吴邪心道完了完了,这闷油瓶子不会是找到以前的记忆,脑子内存不够,就把现在的记忆格式化了吧?
他既有心疼也有埋怨:“就你这样的,还找什么记忆呀,找着找着就掉沟里了,手腕的伤怎么来的还记得吗?算了算了,手伸出来,我给你处理一下,就喝了几口慎儿喂的小米粥你现在饿不饿?我还有……”
张起灵:“……”
好吵。
但不讨厌。
张起灵迟缓地歪了歪头,专注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他一伸手就能捏死的话痨青年。
心底突然出现一个名字。
“吴邪。”
吴邪愣了愣,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吴邪!胖子呢?胖子你还记得吗?还有慎儿,你唯一的徒弟,她还是……胖子,你摸摸慎儿的额头,是不是有点烫?”
吴邪本想把关慎儿抱过来给张起灵再认认脸,一摸上她脸就发现不对劲。
关慎儿下颌连着锁骨若隐若现浮现出一些墨青色纹路,额间莲花火焰纹艳的灼眼。
胖妈妈稳重得让人十分安心,立马做出措施,就地取材,把绷带沾湿敷到关慎儿额头上,拿衣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这边还没松口气。
缄默不语的张起灵又倒了。
吴邪抱着人手足无措,一摸,好家伙,大的比小的还烫手。
我的天爷!
这是要揍嘛呀!
戈壁滩千里无人烟,又或者某些暗中窥视的人烟看到了蛇母但没那个胆子出来拦人,反正一路畅通。
蛇母顺从吴邪的指令,把人送到公路旁。
然后非常不客气抢过吴邪手上的骨笛,重新挂回关慎儿的脖子上。
犹豫着甩了甩尾巴,轻轻蹭蹭关慎儿软乎乎的脸颊,掉头回塔木陀。
主人眼光真好。
选了一个麒麟和朱雀的混血崽崽当继承人。
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化龙,真是愁死蛟了。
正是晌午。
渺无人迹的公路旁,三大一小蜷在衣服下遮阳,陈文锦脸上盖着衣服躺尸。
张起灵清醒一会儿,盯着关慎儿看了看,不假思索把人搂怀里。
血脉气息和他的很像,是他家的孩子。
又看了看尽心尽力不离不弃照顾他俩的吴邪王胖子,不由自主跟他们坐近了一些。
燕追收到阿宁消息去接人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跟卖身葬母一样的场景。
上手去抱关慎儿,张起灵把人往怀里藏了藏,眼神瞬间犀利,面露警惕。
浑身血气。
绝非良善。
张起灵沙哑着声音警告燕追:“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