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批次的录取结果,范宁也会差不多按这几个比例关系执行。
为了保证正式团员的质量,又要尽可能扩大挖掘面,大约三进一的比例是比较合理的。
而在范宁的设想中,本就希望旧日交响乐团大部分团员,都是各大音院刚毕业的科班学生,追随过自己首演的同学知根知底,更是个巨大加分项。
他们专业素养扎实,但又尚未形成个人风格,就如同一张质地优良的白纸。
自己的音乐风格独一无二,所以必须要同样调教出一支风格独一无二的乐团。
这种组团策略当然也有缺点,那就是经验丰富的中年演奏家偏少,乐团的舞台表现会比较稚嫩,起始曲目量也相对薄弱。
但范宁有三大杀器可以很好地弥补这些缺点:启明教堂的联梦训练、几位关键声部的天才首席、以及重要演出场合的“旧日”效果加成。
“晚安,范宁指挥。”
“感恩您今晚的教导。”
“范宁指挥,我由衷希望在未来还有机会能得到您的垂青。”
乐手们有的带着激动和期待和范宁道别,有的则带着巨大收获又怅然若失的复杂心情坠出梦境。
“感谢大家对于旧日交响乐团的厚爱,诸位的艺术简历将被纳入乐团的人才库中,我会持续关注着大家的艺术生涯,在有合适的岗位或演出合作机会时,向大家第一时间发出邀请函。”
经历过前世校招季毒打的范宁,面带优雅笑容,场面话说得一套又一套。
...范宁先生这样真的好暖,真的好想永远都跟定他。担任副考官的罗尹感觉自己听得都快掉眼泪了。
第3批乐手坠出梦境,几位同伴们的身影也一道道散去。
最后只剩范宁一人在空旷的教堂内负手而立。
他闭上双眼,凝然站立,似乎在仔细感受着什么。
那天自己推动“印象主义”的艺术史进程,又明确了“自我和时代风格”的关系,然后灵性上出现了某种微妙的破碎感,还觉得世界意志中似乎被撕裂开了什么通道。
当时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找到了某把密钥,从那天开始,他入梦过三晚,一次在移涌盆地区,两次在启明教堂,可是都没找到什么异样。
而这一次...
他总觉得有什么和之前不同的直觉。
好像是从刚刚面试中途的某个时间节点开始有的。
为什么呢?发生了什么?
范宁把背在后方的手拿到前面,盯着手中的指挥棒皱眉出神。
自己前段时间定下的原则,是不再轻易把“旧日”带到醒时世界,所以其残骸一直在秘境中指挥台的凹槽,刚刚为了在第三部分合奏测试中更好地感知面试者的灵性状态,自己暂时在梦境里使用了她。
这算是和前几次入梦相比唯一的变数了。
梦境中的范宁,想象着自己脚底有一块不存在的托盘,“钥”相的无形之力施以虚构的影响,他整个人缓缓凌空悬浮了起来。
自造访启明教堂并晋升有知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此双脚离地。
灵体越升越高,下方的礼台、蜡烛和长椅在金色雾气中越来越小。
这座教堂的穹顶处,有和圣雅宁各骄阳教堂一样的通用结构——采光亭。
很难说每场梦境中的事件走向是自己能控制选择的,还是早就注定好的,包括此前暗门井下或瓦茨奈小镇的经历也一样很难说清。
总之今夜范宁凭着莫名的灵感直觉升至此处,他在教堂最高点一个类似灯笼的、由七边形彩窗围成的小空间内,伸出手直接拧开了其中的一扇。
他此前一直疑惑,启明教堂的位置究竟在哪。
这个问题实在难以理解,大部分移涌秘境的空间坐标,的确处在某个褶皱之中,这只是会导致其位置难寻,再难寻也是相对固定的,并与外界联通。
可启明教堂似乎没有边界的概念,那些彩窗就像假的一样,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东西,这里基本是个封闭的死空间,范宁绝大多数对移涌的探索,都是通过别的见证符或路标入梦的。
有时范宁的直觉甚至怀疑,这个启明教堂和整个世界意志似乎不在同一个体系。唯一连着移涌外界的大理石门,只有在金色流光填充凹槽取得进展时才能穿出,去往的地方还不一样,似乎是经过了特殊处理才会如此。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