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复制增生了。”琼的嗓音始终混合着熟悉与陌生感,“长期距离‘裂缝之蛹’过近,处在高浓度知识侵染中,会不由自主地发生一系列增生与分裂过程,不管是死物活物都会增生为她的一部分……这里应该原本是个小型宴会厅,但里面的空间已经挤压堆叠了成百上千个房间,甚至包括房门、餐桌、餐盘都发生了增生……”
“昨晚上你找我请假,就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有一部分关系。”
“我记得前年的时候你明明跟我说——喂,小心!?”范宁刚刚准备回到起初的疑问,突然身体的勐然下坠感让他惊呼出声。
琼突然头一偏,身形摇摇欲坠了起来,飞行中的两人化作一对平抛线,直接砸到了长条餐桌上,撞倒了附近的烛台与餐具,摔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你没事吧?”范宁飞速地从桌面上爬起来。
好在这里离刚才阁楼区域,已经过去了近百个房间,他们也没有继续追逐。
紫色荧光线条正在消退,于是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和身影,少女闭着眼睛,眉头蹙得很厉害,身体总带着一种半透明的质感,手上仍旧紧紧抓着那个小盒子。
她的状态好像一直都有点不太好。
当光芒褪色到一定程度时,范宁注意到其身上竟然挂满了厚重的颜料,不仅白色衣裙和脸颊,就连露在外面的两截小腿都覆着五颜六色的污渍。
“琼?琼?…”范宁在喊着她名字时试图在其身上找寻,倒是发现了她的腰间系着一根银闪闪的长笛,但除此外没找到什么能弄清情况的东西。
气息成分中的熟悉感正在消退,某种不安的印象越来越强烈起来,范宁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已经打过照面的危险事物。
正当他决定防备未知意外,先把那个小盒子拿了起来时,少女终于十分虚弱但焦急地开口了:“卡洛恩,别动它,还给我,然后,扶我坐起来。”
随着她出声,身体上的紫色荧光稍有回弹之势,颜料的痕迹也似乎暂时澹了一些。
看到琼终于有了反应,范宁松了口气,将小木盒重新塞到了她手上,然后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在了餐桌上。
触感上也似乎暂时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实体的温热。
琼仍旧闭着眼睛,胸口有较大的起伏。
“绯红儿小姐正在跟我争夺一颗‘普累若麻之果’的控制权。”她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绯红儿小姐?那幅《痛苦的房间》变成的‘绯红儿小姐’?普累若麻之果?”虽然范宁并不十分明了,但那个几个关键词还是让他浑身紧张了起来。
“卡洛恩,现在来不及详细解释。”琼的语速飞快,“我先教你一条如何利用神秘画作的灵性联系去牵制‘画中之泉’的知识,你找下我的长笛,哦你已经拿着了对吗?基础的吹奏会吧?你吹一遍那首‘西西里舞曲’,我把触发扳机设置成了这首,然后你注意感受我借机传递过来的灵性启示就可以了。”
“吹奏?我?……”范宁将手抬起,凑近嘴边后又迟疑停下,“这不会是你吹过的那支长笛吧?”
“你这是嫌弃我?”
“不是不是,你说反了,我是觉得你可能得做好洗耳朵的准备,顺带把笛子一起洗了……”
他将嘴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