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何有知者的入梦行为,又是旁人无法时刻掌控的,因此我厅将那些常规密钥的灵知观察角度用‘幻人’占位,正是让穿越门扉的行为不再有实质收益,以免某些不自觉的高位阶擅自穿过。”
“其次第二点,诸位建设连锁院线,我说过,这是件做好了具备丰功伟绩的大事,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领袖非常支持,我作为监管这一领域的巡视长,也会尽最大努力去申请奖励”
“但诸位应该意识到,建设连锁院线是伱们自己决定去做的、符合你们自身的计划、名誉、情怀或利益的事,不会因为我厅是否给予激励而取消计划,更不要把它当作在密钥这一原则问题上讨价还价的筹码。”
“说话说得滴水不漏,做起事来整个南大陆都做没了。”赫莫萨老太太对这位邃晓者后辈连续说教式的言辞是完全不买账,而且,的确是自从这项规定出台后,不少官方组织的高位阶骨干都出现了极大的不满。
“整在挂在嘴边的是管控,前途受损的全是那些忠诚负责的自己人,隐秘组织的治理就从来没看到你们拿出过像样的成绩”
“好了,好了,各位,多品尝品尝这边地道的莱毕奇菜式。”图克维尔主教看气氛不对,赶紧招呼侍从切盘送盘,又眼神示意市长夫妇带着政要们起来敬酒。
本来他是个强硬派,看着欧文吃瘪或发火一直也是不嫌事大的心态,但今天面对罗伊小姐一行带来的“高纯度”馅饼砸下,一时间竟然有些爱惜羽毛、担心殃及池鱼而打起了圆场。
“典型的情绪宣泄式言论。”欧文淡然一笑。
“‘红池’降临这种极为罕见的恶性事件,结果如何与多不多出几个邃晓者毫无关系,寻常隐秘组织的治理是一场与民众治安工作相结合的世俗上的战斗,近两年我厅已经三次扩编各官方组织的有知者配额,但邃晓者的晋升必须管控,那些高位阶骨干做好自己该作的,领袖自会有其考虑,现在的局势和决策每过一年都会发生变化。”
面对赫莫萨女士满脸质询的表情,欧文的眼神寸步不让:“如果我厅在现有管控制度下,擅自让自家某位不具备‘锻狮’之格的调查员晋升邃晓者,你大可直接当着领袖的面提出质疑,若不是如此,就请不要在这里妄议整个讨论组作出的决策。”
这场宴会最终是以有些尴尬和不愉快的气氛走向了尾声。
好在令图克维尔主教心安的是,送罗伊小姐上车回旅店之际,她和己方约定后续考察行程的语气仍旧友善,最后还特意向拉瓦锡道了声谢。
神圣骄阳教会在清晨和特巡厅闹了点摩擦,晚宴上博洛尼亚学派又和他们闹了更大的摩擦,但至少,教会和学派之间气氛仍旧融洽。
“阿尔丹审得如何了?”府邸庭院中,等待司机倒车的欧文一边穿戴手套,一边轻描淡写地随意发问。
“最新进展,同此人联络的线人是个叫‘西尔维娅’的女人”图克维尔说道。
西尔维娅范宁看着罗伊坐的车缓缓驶离,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心里一个激灵。
早在自己在南大陆与提欧莱恩恢复联系时起,他就有试图让那边的人继续追查过西尔维娅的行踪。
后面直至“红池”降临,欲要将自己溶解在噩梦里,好析出那所谓的“1号钥匙”,究其源头都是折返路径的篡改让自己去了南大陆。
不过,自从圣塔兰堡地铁事故后,这个神降学会的骨干力量就一时间销声匿迹了,莫非她在完成了北大陆的行迹后来到了雅努斯?
“怎么,巡视长阁下这是需要我教会提前写事件报告么?我可以安排人落实一下。”图克维尔脸上笑眯眯,并且一开始还有名有姓地道出了一个审讯情报,但实际上他这措辞背地里没有半分积极配合的意思。
既然人是在教会手里,写事件报告上报,那就是规章流程了,和特巡厅亲自去审是两码事。
笔在文职人员手上,呈现出的意图就是自己的,如何把故事编得符合逻辑点,如何把佐证材料配得像模像样点,如何在大量丰富而真实的细节里掺杂一两句模糊处理的关键信息,这都是专业人员应有的素养。
“只是提个醒。”欧文瞥了他一眼,“我手头掌握着几起和这个类似的外地案子,均是当事人因研究‘蠕虫学’导致了未知改变”
“而且,在事发前有别的神秘因素意外闯入。”他从调查员拉开的后车门上车,说话又像寻常语气,又像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