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方,如豆子般攀爬的人群五官迅速变幻,从原来的六七种减少为固定的两种:范宁和琼!
他们掏出雪铃随之摇晃,“琼”的手中还持着紫红相间的长笛“星轨”。
每个琼的手中都持有着,都能从周围的地表和小木屋中牵扯出脐带与乐器。
有的两两间也在互相交谈,时有站定和争论。
好像是同维埃恩一样的复制体,也像是处在另一段、另另一段时空中攀登的己方两人!
“他们都受到了影响.”琼蹙眉看着下方这番怪异的场景。
“是‘我们’吧。”范宁更正道。
“不是,只有‘我们’是‘我们’。”琼强调。
“如果‘他们’不是‘我们’,那手上哪里来的你的长笛?”
“对面那人将我的吸收手段炮制了过去,试图让这些复制体也抢走乐器原料。”
“.”
对话似乎陷入了无意义的重复嵌套,直到琼身上出现了新的异变才被打断。
“嗤嗤”几声响,少女的头顶、肩膀、胳膊和腰间等部位骤然翻裂,从其间钻出了数根滑腻的紫色竖瞳独目小蛇,而她的半边脸庞顷刻间覆盖上了一层壳质的鳞片!
“你——”范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琼却已经将绳索再度往上方的立岩抛出,然后一把拽起了范宁的手臂。
“时间紧迫,别再管这些人了,走,继续往上。”
雪铃的碰撞声仍在继续,周围景色几个腾挪,范宁一阵眼花后,感觉她后来那些异变又暂时消失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F先生的话?”他定神问道。
“哪一句。”琼的语气依然平静,她的衣物在风雪中似乎被撕扯成条,然后又变成了一簇簇色彩鲜艳、花纹繁复的触手。
“谁来制成钥匙,谁来持有钥匙,随便分一下工。”范宁状若无视地复述道,“这个人污染不到灯塔里面,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污染维埃恩,来在外面设置这些阻隔的封印物。但是,他又似乎需要里面的什么东西,需要借取我们之手拿得,所以将这些封印物布置成可以被‘星轨’打开的特性,容许我们进入。”
“庇护所没有问题,钥匙和锁也是能生效的,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钥匙形成的过程中了,‘星轨’吸收的乐器在失常区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是这些村民分化成的肉质乐器我没有跟你争辩哪种乐器才是正常的,我意思是,在失常区,这个变量由他控制,而不是我们。”
“你说的我知道啊。”琼的双腿交替蜷曲绷直,又越过了一片近乎垂直的山石,在一小块平整的空地站定,“我感觉到了‘星轨’即将吸收成型,也感受到了上空有某位危险而引人入胜的古老存在将注意力逐渐投到了我们身上,就和当初在地下暗门中第一次目睹‘真言之虺’时的感受一样.现在的过程,就是和祂追逐赛跑的过程,也许在很早以前,我能选择不踏上这一跑道,但现在,我只能往前跑去,也许是我追逐上真知,也许是祂追逐上我,或者都是。”
“无非是两种可能的结果,我顺利晋升,我们一起离开;我晋升的过程被‘蠕虫学’感染,F先生伺机控制了我,最后我被留在这里.如果是后者,再两种可能,你从我手底下逃掉,在灯塔里躲起来;或者没逃掉,被我带着一起留在这里.”
“分步排列组合就能列举完的,所以呢?”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淡然一笑,“你的实力,你现在的状态,你想改变其他的尝试方式吗?你灵体的伤口并不对应‘歧化之门’的通行权,你的神智也无法承受这些吸收而来的知识.”
“去主导尝试的只能是我,制成钥匙的只能是我。当然,这也是我自己在追逐真知。直面风险,一切自偿。”
范宁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琼,你应该知道我的惯常作风,当面对‘被安排的选择’时的惯常作风。我说的不是你啊,是那些‘好为安排’的危险份子——”
他用手指朝向侧后方的虚空,又缓缓收回:“我这人在排练时很有耐心,但有的场合一言不合就喜欢掀桌子,比如,当时的圣塔兰堡地铁事件,你也是全程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