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和小鬼子一样,教条又呆板了!”李智又批评说:“司令员还说过,打仗要随机应变,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你咋就不记着?”
好像很有道理,张排长挠挠头,反正是游击队去打,那就让他们打吧,出了事,也是游击队顶着。
栓子倒是动了脑筋,弄清了李智想法。本来嘛,像这种临时起意的战斗,哪能像以前,先搞侦察再布置战术。去了,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呗,反正不是说就一定打下。即便枪响,黑灯瞎火的,敌人也撵不上。
虽然只有区区七人,去对付二十多个伪军,但栓子和李智一样,压根就没把那些二狗子放在眼里,和土匪没什么两样,只要杀了一个,其它就像被惊吓的猴子,龟缩成一团,举手投降喊饶命。
张排长押送三辆大车继续往前走,在前面树林等着。李智挥手,带着六名队员沿着田间小路,七个人往南走。天气越来越暖和,脚下泥土很是松软,千层底布鞋,几乎听不到动静。李智带着盒子炮,其他都是长枪,每人还配有八十发子弹。但这是偷袭,用不了这么多子弹。
看着挺远,也就走了十几分钟,就接近据点。栓子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已大概三更末尾,四更开始的时候。大概七岁时,栓子就跟着爷爷学会了根据星星的位置,来确定大概时间。当然这只限于晴天,遇上阴天下雨天气就不管用了,把眼睛看瞎了也白搭。
月黑风高偷袭敌人,再适合不过。摸到炮楼地下,李智看好撤退路线,挥手,爬到据点外墙下面。抬头仔细看着炮楼,却不见伪军岗哨,估计是猫在垛口下面,偷偷睡觉了。李智再三强调过的,夜里的岗哨就是游击队的眼,你闭上了,相当于把大家伙交给了敌人。此刻栓子更加理解。
白驹桥据点确实不被鬼子重视,周围没堑壕,墙是土夯墙,两米多高,完全可以翻过去。但为防备偷袭不成功,留下快速撤退的后路,李智和栓子拿出刺刀,很快挖出一个缺口。随后,七个人轻手轻脚,进了院子。
炮楼两面有砖瓦房子,门从外面锁着,屋里肯定没人,估计平时放置杂物。炮楼顶上看不到伪军,大门口的两个岗哨也在打瞌睡。楼顶上的汽灯在炮楼下面留下大片暗影,李智冲栓子挥手,两人手握刺刀摸过去,无声无息割断两个伪军咽喉。
随后两人转身来到炮楼门前。这帮伪军也真是胆大,里面没插门,轻轻一推,木质屋门吱呀呀开了。二楼点着豆大的油灯,炮楼里不那么黑。伪军仍在二楼酣睡,人数不多,呼噜声却像夏天水塘里的青蛙叫声,响成一片。李智哼哼鼻子,有酒味,看来这群二狗子真以为自己命大,八路军不会打他们。
队员们轻手轻脚走上楼梯,来到二楼。一张床,上面肯定睡着小队长。其它伪军躺在地上,地上铺着草帘和褥子。磨牙打鼾放屁,更加清晰。一盏油灯燃着豆大点的火,昏黄的像来到地府阴曹。栓子看到了枪架,也看到射击孔旁边的机枪。他没打过机枪,但这玩意唬人,于是轻手轻脚走过去,抱在怀里,又走到枪架旁边,枪口对准了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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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名队员爬上楼顶,下了岗哨的枪。岗哨还在梦里吃肉,哈喇子流出嘴角,耷拉到衣服上。看到枪口,立即傻了,尿也顺着裤腿流了下来。队员忍住笑,押着他俩走下楼顶。
二楼伪军仍睡的像一头头猪。李智像在自己家里,来到栓子旁边,先帮着打开保险,拉上枪栓,然后走到桌子旁,拧亮油灯,手中驳壳枪也指向伪军,大声喊道:“都他娘的醒醒,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