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古路口跑楼上探照灯更显孤独,也更显明亮。
探照灯在炮楼顶上留下一片暗影,上面鬼子二狗子在来回走动,观察着四周,重点还是山林方向。
炮楼下面,光影更亮一些,也有鬼子二狗子不时来回走动,甚至光柱之下,能看到堑壕里鬼子二狗子的影子。
据点不敢再睡,自从马街据点被炸之后。
事实上,它已经成为了孤立的存在。尤其正川一郎也被撤回到县城之后,在此留守的保安一营一连连长偷偷躲在一边,骂了无数次小林龟山的娘。
他知道,即便古路口挪到香城,距离县城最近,一旦遭到八路军攻击,小林龟山也不会增援。何况古路口据点在县城三十里之外,留在这里连屁用都没有,只能做炮灰。
保安连长想回县城,但这是小林龟山和马大炮共同命令,他不敢违抗,只能暗自叹息,听天由命。
鬼子小队长仍和之前一样,呜呜咋咋,像喝了鸡血,吃了疯狗肉,也像豆腐坊拉磨的驴,白天睡觉,夜里干活。
此时,他扎紧着武装带,带着瓜皮一样的战斗帽,手里握着指挥刀,一动不动,坐在重机枪手旁边,穿过了望孔,看向山林方向。
娘的,他就是一头驴,一头只知道转圈,却又脾气暴躁的驴!保安连长心中极其不满,又在心里骂着鬼子小队长。
连续熬夜,鬼子小队长虚火旺盛,脸上长了痘痘,脾气越来越大,看到哪个鬼子不顺眼,立即呵斥,二狗子更是倒霉,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鬼子小队长对保安连长也毫不客气。今天早上,鬼子小队长困了,乏了,让保安连长接替他盯着山林,就晚了两步,左右半张脸都挨了两下。打的还十分脆生,炮楼下面的二狗子们都听到了。
夜里又不准他回石屋内睡觉,必须守在炮楼上。保安连长困倦的像双脚踩着棉花,只觉身体都快被掏空,却又不敢明着生气,只能暗中骂鬼子小队长的娘。
炮楼里根本睡不踏实,不时有人上上下下,还不时向着山林开上几枪,保安连长再次醒来,叹口气,摸索着从大衣兜里掏出了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