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庆功宴本就办得荒唐,君不君臣不臣,人人各怀鬼胎,靠着堆叠这些华丽的器具玩意,妄图营造一场盛世太平的虚荣假象。
周汉宁撕掉了这层虚伪的表面,留给他们的,只有不安和恐惧。
出宫的路上,风有点大,吹乱了凤舒的头发,周汉宁生怕她着凉,解下自己的大氅把她整个人裹在里面,长长的手臂揽过她的身子,不许她吹到一丝一毫的冷气。
马车里早就备好了暖炉,沈凤舒把大氅脱下来,也盖在了周汉宁的身上,与他紧紧挨着。
周汉宁见她眼神灿然,笑容明媚,只问:“今儿没有白来吧?”
沈凤舒点头:“王爷着实为我,为沧州的百姓,为许大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他将她心中数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说过,我要给你看,他那一脸的丧气!”
周汉宁握着沈凤舒的手,轻捏她的指尖,亲昵又放松。
沈凤舒轻笑一声:“真是爽快,真是痛快。”
“以后只会更痛快,新仇旧怨,且得好好算一算。”
从前是暗斗,现在是明争,一切都挑明了,反而让周汉景的倔强狡猾没了用武之地。
周汉宁的所作所为,砸了皇家的体面,也深深刺激到了周汉景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他在子时宣了内阁大员,还有新上任的兵部尚书蔡旭东。他还要调三万人来看守皇宫,要禁军连夜去端了宁王府,活捉周汉宁!
周汉景怒不可遏,把刚刚积攒的脾气都发了出来,急得眼睛通红。
若是今日之前,他这样雷厉风行,还会有几个骨头硬的附和遵从,然而现在,除了宫中不到三千的禁军侍卫之外,他无人可用,也无兵可用!
蔡旭东见那几位老大人端着不言语,索性开口道:“皇上,调兵遣将并非易事。地方上的驻兵,想要集结入京,必定声势浩大。几万人集结京城,倘若支持宁王一派的人,暗中捣乱,皇上的处境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