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是我能控制的。”
麒尘说道:“你知道的。”
“嗯,我当然知道。”
皇沐轩的声音中多了些明朗:“看来要看老子自己的意志了?”
身体已经开始从内部崩毁,皇沐轩清楚的很,自己挺不了多久了。
皇沐轩翻开手,一个厚重的信封出现在他手中。
小主,
这是最后一战他写的遗书。
皇沐轩向来没有写遗书的习惯,因为上一辈的老前辈都告诉他,遗书这东西不过是给后人徒留伤感,而且他们没有什么文采,写了也没什么用处。
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家人,没有依靠的人来说,写遗书也没什么用。
他们也没什么需要寄托的,也没什么可以寄托的人和事情。
“妈的,老子连个房子都没有,也没个孩子和媳妇,这他妈遗书还写个鸡巴。”
皇沐轩现在依旧记得,那个前辈口中叼着烟,粗犷的坐在地上,对着他这样说道。
那个时候的皇沐轩还没法透彻的理解。
现在站在这里,想的就更通透了些。
“改朝换代了……”
皇沐轩深吸一口气:“不再是我们那个时候咯。”
胸口的夹层弹开,皇沐轩从胸口兜里掏出金黄色的龙涎:“我想想……稍微控制一些吧。”
“倒是不用注射的那么多,老了……身体扛不住折腾。”
皇沐轩脸上挂着自嘲的笑意,伸手摁出龙涎顶端的银针。
金黄的液体在小瓶中晃动着。
看着这个小瓶子,皇沐轩最先想到的却是已经牺牲很久的云凌天。
那个时候,他刚刚和云凌天那一代的团长接触不久,见到云凌天的第一眼,得知他造神使之后,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话说龙涎是不是你们这类有龙族作为造神使的人的口水制作的?”
当时的云凌天用有些惊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嗯……是个有些冷的笑话。
皇沐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热流猛然从胸口涌入身体,刺激着每一寸神经和肌肤。
他们不是这场战争的受益者,但是也绝不能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牺牲者。
脑海中依稀闪过那个手持长棍,宛若战神一般的身影。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露出稚嫩而年轻的面庞。
那也是皇沐轩的脸,不过是比现在的他年轻了十几岁。
那个时候的他很稚嫩,对自己的实力也无比自信。
都是好久之前了……
鳞片迅速爬上脸庞,视线之内的所有景色都化作一片猩红。
“交给你了。”
皇沐轩念叨着。
他的意识逐渐远去,视线之内最后看到的并非眼前的战场。
而是一片春暖花开。
那是什么样的景色啊。
皇沐轩几乎描述不出来,他的言语在看到那片美景的时候,便被通红的眼眶梗在了喉咙之中。
满山绿野中,花草盛开的美景之中,那些不遵守诺言的家伙站在四面,眼神中囊括着盈盈笑意,那般看着自己。
“你们这帮不守信的,妈的,留老子一个?”
皇沐轩咧嘴大笑着,朝着那些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
“轰!”
空气随着那股子赤红色灵气的炸开而扭曲,周围的土地迅速化作半透明似的模样。
那如同野兽般的身影从后方冲出,像流星一般扎进敌阵当中。
杀死面前的所有敌人。
这就是那个野兽心中所想。
即便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友军。
“造神使暴走……”
司旭雪愣了一瞬间,看着那个几乎被裹在火焰中的身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全体后退!”
她有些嘶哑的喊声在耳机的帮助下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注意避让暴走的战友!”
司旭雪一边说着,一边给后面已经失去神智,大半个身子都化作妖族模样的皇沐轩让开道路:“不要挡在前面!不要和敌人纠缠!”
“是!”
蔺思源心中一沉。
战友的暴走,对他们来说和家人的死亡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无计可施,也没有办法补救,甚至只能站在后面,像是利用一般,看着战友冲过自己身边,没有理智的冲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