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人头顶的烛火开始绽放出了更加耀目的光亮。

照亮了他周围那一层层沿着青铜塔壁堆叠起来的无数青铜巨棺。

每一个青铜巨棺中，都葬着曾经一整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他们并没有死去，或者说没有彻底死去。

因为纠缠在他们身体乃至灵魂中的绝望和痛苦，始终不曾消失。

此刻，这股汇聚而成的庞大痛苦和绝望，终于有了宣泄之处。

亚空间中，只有薄薄一层环绕着李察的红色，突然从原本的殷红如血，变为了带着些许粘稠感的暗红色。

随即，这些来自于亿万万已死去生灵的痛苦之色，从李察的身体中不断涌出。

逐步的在亚空间中，开始向着已经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恐惧黑色发起进攻。

挤压它们，用最极致的痛苦来直面恐惧。

吞噬它们，将恐惧化为做绝望的痛苦。

逐渐的，亚空间中的色彩，重新恢复了某种平衡。

此时，李察意识深处的小千世界中，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原本被一片灰白覆盖的荒原山川之上，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翠绿。

水波荡漾的湖泊海洋中，还是翻腾起一朵朵细小的浪花。

正如李察所想的那般，想要小千世界拥有生机，确实需要与亚空间产生联系。

……

混沌无光的空间中，管理员立于理想公寓的大门之处，这一次，陈院长并非是与他对面而立。

而是并肩的与管理员站在了一起。

以上一纪劫的万千世界人类之痛苦，来平衡代表痛苦意识的天灾之母死亡之后，导致的亚空间失衡。

便就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内容。

以此来换取陈院长对于李察的进一步放任，以及那深藏于李察意识深处的小千世界的生机孵化。

“他已经察觉到了……”

陈院长表情平静的说了一句。

……

李察已经察觉到了，从他进入到混沌虚空的那栋青铜巨塔开始。

陈院长对于自己掌控混沌本源的视而不见。

管理员于奥托克痛苦梦魇中现身的提醒。

都让他预感到，自己似乎又被某种命运的规则所纠缠。

他击溃了亚空间中痛苦情绪的化身意识，也就是天灾之母试图在诸天世界苏醒的计划。

他击杀了天灾之母，导致了亚空间的失衡，代表恐惧的恐惧梦魇，开始将触手伸向诸天世界。

他进入到亚空间，以那来源不明从自己身体中涌出的庞大痛苦情绪，重新让亚空间恢复了平衡。

他的小千世界也通过建立了与亚空间的联系，终于获得了突破，开始焕发出生机，逐步的开始诞生出了生灵。

这一切，就如同命运的齿轮转动一般。

刚刚好。

只有李察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