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鸿醍醐灌顶道:“对对对!就是那种,边是齐的,但纸是皱的。”
徐宝鸿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那包香烟有几根被人拆开又重新卷起来过,想必是换了里头的烟丝或是卷了什么别的东西进去。
“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把烟塞给那个人,他要挟我说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住在哪儿,让我别乱说话,走之前他还笑着说要给我谢礼,别提多瘆人了。接着我开窗看那人走远后这才报了警,当然也没敢说烟的事儿,后面的……您各位也都知道了。”
“我也不想故意隐瞒,可小命要紧啊,我前天回来发现床上放着十块银元,吓得命都快没了!啊,你们等着昂……”徐宝鸿似是怕众人不信他所说,于是踉跄着站起来小跑进里屋,片刻便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深色布包。他把裹紧的破布在众人面前打开,里头确实是明晃晃的袁大头。
“看看,看看,这哪里是送钱,这是要命啊!”徐宝鸿把钱往桌几上一撂,平日他最爱的银元竟变得如此烫手,“我问了下人说是从没见人进来,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你说这搁谁身上,不得死守秘密?”
说罢他眼角一耷,露出哭相。“现在这秘密被捅破了,这地儿我也待不下去了,还是保命要紧,要不我收拾收拾回乡下老宅算了。”
刘省三瞅了晁荃如一眼,想看他接下去还要问什么,可对方却紧紧盯着那堆钱看,仿佛那堆袁大头是什么新鲜的物什。再看却发现对方其实是在研究那块包着银元的深色布料,甚至还上手摸了摸。
“发现什么了?”他问。
晁荃如抬眼看他,微微一笑说:“这布包皮倒是证明了我心里的推断,我大概知道那个要挟徐老板的神秘人是谁了。”
这话一出即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宝鸿目光凿凿地望着他,像是听见了什么救世名言,心中大抵是在想若是那人被抓起来,他是不是就安全了之类。
“不急。”晁荃如安抚众人,而后从怀里掏出个和他的手札差不多大小但略薄的硬皮本子。张八两认得,那是他的绘图本,里面都是这案子牵连之人的肖像,由他亲手所绘。
晁荃如翻开其中一页,正反各画了一个人,推到徐宝鸿面前,问他:“徐老板请看,这里面可有那个人的模样?”
徐宝鸿接过画本子,左右看过。里头的人画得倒是有几分眼熟,但无奈那人当时帽檐压低,又没什么特征,他实是不敢确定。
他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呃,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毕竟我也没敢仔细观察那个人的脸啊。”
晁荃如倒是不急不恼,他用自己的手札分别遮住两幅肖像的上半张脸,只露了鼻尖嘴巴给徐宝鸿看,又问:“这样呢?”
徐宝鸿大惊,手指颤颤巍巍点着其中一张说:“是了!是了!是这个人!”
刘省三赶紧问:“此人是谁?”
晁荃如瞟了眼张八两,回道:“福隆祥记绸缎庄的店员王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