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能不能跑了!”齐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越来越重,很显然容易已经跑不动了。

“你先跑吧,不要管我。”容易摆了摆手,然后往地下一趴,彻底不动了。

“你振作点!生死关头诶!你是想变成涮羊肉吗?”齐嘉推了容易几下,发现对方身体软绵绵的,确实是到了极限。

容易闭着眼,听到齐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底一片宁静。

他以为齐嘉是不一样的,虽然很奇怪,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想法。

“啧……真是麻烦!”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合着耳边咚咚咚的心跳声,仿佛遥远的梦境。

容易感觉到自己被拉起来,然后背到一个并不算宽阔结实的背上,一条长绳将自己跟前面的人死死捆在一起。

他心跳越来越快,一声一声击打在鼓膜上,仿佛能听到血液奔流的声音。他已经习惯了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被抛弃的感觉尝过太多次,早就麻木了。

过去二十年,还从未有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去而复返。

“喂,傻子,你救我干嘛!”

齐嘉狠狠掐了一把对方的大腿:“注意你的措辞,你小命现在在我手里!”

若是在之前,容易肯定呲牙咧嘴,夸张地呼痛,但是现在,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个毛线球的故事!别打扰我看路!”

容易没有理会齐嘉,他动了动脑袋,歪着头靠在齐嘉肩膀上:“从前有一个魔鬼,他被关在了瓶子里。”

“第一个百年,魔鬼想,如果有人救我,那我就给他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第二个百年,魔鬼想,如果有人救我,那我就给他世间无上的权力,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第三个百年,魔鬼想,如果有人来救我,那我就实现他所有的愿望,可是依旧没有人来救他。”

“第四个百年,魔鬼想,如果有人来救我,我就把他撕碎,让他与我一起沉沦黑暗。”①